时间慢慢推移,眼看房县令小口品茶,杯中茶水已经快要见底,柳旭不由得笑道:“学生这几日收了个弟子,单名珺,我却觉得不好,不如改名‘玦’,不知父母大人以为如何?”
房县令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缓缓将目光从茶水转移到柳旭身上,沉声问道:“你们生员要得官,要建立乡村议会,我虽不赞成,却也是不反对的,只是若有这不答应的地方官,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阉党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柳旭正气凛然,一双明眸里面满是杀气:“这等阉党余孽,祸乱朝廷不说,还要断我江南四十万生员活路,我等必然不与他善罢甘休!”
“既如此,我便赞助你等一千两银子,县中还有车马数十,你等也一并带去,务必要张扬我江南士子之正气于天下,方不负我对你等之殷切期望!”房县令点了点头,开口说话。
柳旭大喜过望:“有老父母如此支持,我江南四十万士子必然不负所望,与阉党战斗到底!而一旦阉党授首,我等必然公推老父母于朝廷,使万家生民得一青天!”
“好说,好说,你等先去吧。”房县令面露疲色,似乎刚刚完成了一次激烈的战斗,他站起身来,送柳旭四人离去。他目送着柳旭等人离开二堂,面色凝重,脸青如铁,竟似遭遇了生死大敌一般。
“堂尊为何如此做派?这柳旭执礼甚恭,言谈有礼,还承诺要公推老堂尊于庙堂,为何大人如此神色?”他的体己人见自家主人神色不愉,不禁上前询问道。
“你也看了他的两本新书了,你有何评判?”房县令叹了口气,问道。
“小人这点子才学如何能看得明白?只是模模糊糊觉得他是要打击这程朱理学了,其他的是一概不懂。”
“你这水平都能看得出来,这天下读书人如何看不出来?此子外示人以陆王心学,内实有自己一套学术,表面上彬彬有礼,谈笑风生,内地里是要绝我理学之根啊!”房县令神色凝重,语气里似乎有着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