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言顿时一震,“那……”
“是宁砚答应你之后,尽力周旋下来的结果,为此煌安让出了很大一部分的利润,因为兰亭剧院连同周围一片本是要开发成为商业街的。”
“……为什么?”过了片刻苏嘉言才勉强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傅宁墨往后靠去,微微叹了口气,“我也并不非常了解他行事的目的,但是旁观着他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十分自责。他目前正在经受的这些压力、非议、排挤、虎视眈眈,甚至是我父亲本身的掣肘,都是我应该承担的。”
苏嘉言静了片刻,“所以傅先生,你的本意还是在劝我谅解他的行为?我无法认同这种观点,因为他承受着这些痛苦,所以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将其转嫁到他人身上?”
傅宁墨却没有直接回答,又将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您反感的是这件事本身,还是宁砚在其中的态度?”
苏嘉言默然,片刻后冷声回答:“对我而言,这两者没有区别。”
傅宁墨静下去,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我无法介入阻止,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可以为苏小姐提供帮助,”末了又补充一句,“任何。”
苏嘉言摇头,目光幽幽看向窗外,声音冷寂,“谁也帮不了我。”
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此刻自己的心境,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傅宁砚于她而言,不是爱恨这样的字眼能够简单概括。他的闯入如此鲁莽霸道不容抗拒,肆意规划她平静简单的人生。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即使沉到了水底,水面还是会有一圈一圈的波纹荡漾开去。
这个故事开始的方式就荒谬得一塌糊涂,她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破绽百出的错误中解答出正确的结果呢?反而自己已深陷洪流,被泥石裹挟着,一路身不由己地往前。
所幸在吃饭途中他们没再进行这样让人无力的交谈,两人吃着尚算可口的饭菜,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形势便像是两个萍水相逢的旅客,聚在一起分享几句生平趣事,虽然她此前的人生太过乏善可陈。
吃完之后,傅宁墨又坚持将她送回了家里。
上楼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上面赫然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七八条短信,杜岩歌的两个,苏懿行的四个,剩下的全是傅宁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