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钟磐寂冷笑。
三人脚程极快,不过三句话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密林深处。这里就算是打野仗的鸳鸯都不会来,在这儿谈点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再合适不过。
女人把身上的药篓子毫不客气的丢到了地上,寻了颗粗壮的大树靠了上去,有恃无恐道:“是啊,自然冤枉,除非你能给我一个更加有说服力的解释。”
钟磐寂眉眼淡淡,十分自然的无视了对方的挑衅,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药篓子建起了一株遍开黄色细小花朵的药草:“这是什么药草,你知道么?”
假那若就像是背诵课本一般,毫无阻碍道:“星辰花又名补血草,生长在谷底咸湖附近,功效见名字;竹篓子里那个开小百花、下面有非常宽大黑色根的药草是夜合,也就是首乌,补肝养血的效果一向不错,生长在山腰附近。那些白色芍药花叫做金芍药,也就是白芍,同样也是补血的草药,叶生长在山腰附近。话说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好歹也是个妇科圣手,这些药怎么会不认识,而且我用这些草药难道有问题么?”
“呵,”钟磐寂冷笑,把手里的药草丢回了竹篓:“没错,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妇科圣手手用这些草药自然没问题。可是前提是,你是么?”
假那若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本淡然的脸色变了变。
钟磐寂继续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三天前支辽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病,生病的人都是肥胖壮实的女人。她们都是一夜之间变得形容枯槁,心悸头晕,而检查出来的病症却是气血不足,就像是忽然被人吸走了大量的血液一般,但是却又根本查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你是支疗王,你会怎么做呢?”
假那若不说话了。
钟磐寂看向了林晨初,林晨初无奈的叹了口气,非常合作的接着道:“如果我是一个小心又精明的王,会想尽办法吧这种事情瞒下来,以免在百姓之中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同时再联络一些医药世家和医师,暗中调查这些病是从哪里传来的。”
得到林晨初友情捧场,钟磐寂不经意浮现了一丝自在得意的笑容,林晨初见状扭头,不搭理他。却听钟磐寂继续道:
“没错,只不过接触这件事情的人总不能太多,因此这些医师之间总要有些不起眼的人联络着。很不幸,你所附身的这个人就身在这个位置。”
“哈哈哈……”假那若大笑:“就算你说的都对,那这又和我不是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听壮牛……店老板说过,他的娘子每天都要上山采药,试问一个开着冷清医馆的郎中每天都会上山采药,同时药篓子里的药还并不算轻巧,那么他的那些药都哪里去了呢?很简单,他会用非常低廉的价格卖给别人,同时也会从别人的嘴里套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你的破绽就在这星辰草上。”
林晨初虚着眼睛:钟磐寂你刚才说的是壮牛吧,喂你已经吧心里话说出来了啊,你到底有多开心啊!
没发现钟磐寂低调的晒幸福,假那若疑惑问道:“你什么意思。”
“哎……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么?”钟磐寂转过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林晨初,后者努力装作无视,但无奈钟磐寂的看得实在是太明显,急于得到答案的假那若也看向了他,两个人全都在等他说话。
没办法继续装路人甲了,林晨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因为采药人每天都要跑很多的地方去采集能够补血的药物,所以就像是这位‘老板娘’随口说出的那样,哪里的生长什么样的草药她都已经烂熟于心,因此只需要到达一定的地点就可以了。但是为了避免药物在采集过程中药物失去药性,她会先爬上山腰采药,然后才慢慢往下。可是疑点就来了……”
他绕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弧度走向了竹篓,而后蹲在地上拔了着这些药草:
“这个药篓子里只有夜合、星辰花、以及白芍,全部都是补血的草药没错,但是正常的采药人怎么可能只采集这么单一的药物?因此这也就印证了钟磐寂所说的那样,老板娘根本就不缺钱,她只是为了套情报才去爬山采药的,所以除了这些必要的补血药物,她根本就不会去采集其他的药草来给自己增加负担。”
“但这只能说明‘我’的身份特殊,与‘我’不是本人有关系吗?”
林晨初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跳出三颗草药:“你先别着急,看看这个。”
假那若一看,瞬间恍然大悟。只见林晨初的手上分别放着白、黄、黑三种颜色的药草,白色和黄色是金芍药和夜合,已经稍微有些枯萎了,正蔫头耷脑的躺在他的手心。而另外一丛黄紫相间的花朵却十分新鲜,根根笔直,就连叶子也都完好无损。
林晨初起身继续说:“你说过,星辰花长在山下盐湖附近,长了草药还没有被采摘干净的盐湖距离都城绝对不会太近,至少不会近到一路下来药草依旧新鲜如初。当然,这只是凡人的脚程,如果换成了修真者,这一切就都解释的清楚了。”
钟磐寂轻轻鼓掌,抱着肩摩挲着下巴:“因此,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你在盐湖遇到了这个从山上下来的女人,然后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强-占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