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单子念了整整一个时辰,一开始时候大家还专心致志听着,渐渐不管是上面吏目还是下面百姓,都一个个有些精神萎靡起来,甚至有人把注意力从账本转到了俊秀无双官老爷身上。君长宁眼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偶尔也能看见几个百姓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但碍于上面人却只是敢怒不敢言。
前世身为心理医生,君长宁明白就是,一个人如果对了别人有怨念,那心里头肯定是琢磨着什么时候报复一番,如果没有表现出来,那也绝对不是心胸大度,而是没找到机会,而现他要做,就是给这些百姓一个机会。
念完整整一个时辰,那吏目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嘶哑痛,说话声音也几乎破了:“大人,属下已经念完了。”
君长宁嗯了一声,又转头去问那朱、沈两人:“两位大人听着有哪里不对吗?”
朱吏目沈吏目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大人,并无哪里不对。”
君长宁点了点头,忽然拍了一下案板,直接对下头百姓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倒是对秦关本地并不熟悉,众位百姓听着却有哪里绝对不对吗?”
百姓一阵熙熙攘攘,却并没有人敢站出来,君长宁自然知道这两人本地肯定积威已久,自己一句话还不足矣让这些人豁出性命,当下又说道:“众位大约不知,这秦关同知以下,本官都有直接罢免、选补权利,包括从七品判官,从九品吏目。所谓吏目,掌管就是本地文书,若是连人口统计都做不好,那也没有做下去必要,还不如腾出位置来,让能者居之。”
这话那就是直接红果果打那些吏目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威胁了。那几个吏目都是当地人,这里也是有一定关系人脉,不然话按道理秦关吏目只有一人,他们怎么可能有足足五个人,那还不是吃干饭。不过是因为之前知州不敢贸贸然自己提拔从七品官员,只好把这些难缠放到了从九品位置罢了。
一听这话,原本镇定如常朱吏目也露出几分恼怒,他也没料到这个来知州居然这般不给面子,这才来了第二天,居然就要直接对他们动手了,那以后还了得。秦关虽然是个穷地方,但他们以前日子却还是非常不错,这会儿要是这位大人将权利都收了回去,那以后他们只能吃朝廷俸禄银,那就是个饿不死吃不饱程度。
下头百姓却不然,心中暗道难道这位大人要对这几个贪官污吏下手,心中纷纷有些期待起来,心中对这几人不满慢慢升腾起来。那沈吏目见状却是冷哼一声,忽然出列说道:“大人,虽然知州确实有这个责任,但下官自问并无过失之处,就是知州大人也不能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