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在软榻之上的廉贵妃云朵闻言,铛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掉到了桌上,忙是扶着把手起身,带着凤逸快步迎了出来,见凤凌天正微笑着朝着自己看来,想着刚才的话,心中便是有些发虚,脸上却也并没有表露出来,微微一福身,行了礼:“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
凤逸也便掩下心思,垂着眸子躬身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凤凌天见状,摆手让二人平身,便是举步进了殿中,刚坐下便是开口道:“逸儿快扶着你母妃坐下,朵儿,身子不好为何还要强撑着?为何不让奴才们去传太医前来?”
廉贵妃闻言,心中一顿,微抬了下头,笑道:“臣妾身子并无大碍,是哪个长舌头的奴才,竟敢背后捯饬这些个无厘头的话,臣妾定是要重重的罚他才是,倒是让皇上担忧了。”
凤凌天闻言,浓眉微微一蹙,张口道:“朵儿,你瞧瞧咱们的逸儿都这般大了,朕也封了你为贵妃,这就代表朕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想牵扯与你,你又是为何这般不好生爱惜自己的身子?岂不知朕看着你这样,心中很是不安吗?就算你不为朕着想,莫非在朵儿心中,逸儿也不重要不成?”
已经红了眼圈儿的廉贵妃云朵,听罢凤凌天的话,心中一紧,莫不是皇上将自己与逸儿的话听了进去?也便是擦了擦泪珠,道:“臣妾,臣妾自是知道皇上的心意,臣妾日后定会好生爱惜自己的身子,一会儿便是让方新云传太医过来,还望皇上莫要担忧了。”
凤凌天见云朵掉眼泪,心中更是不忍,然却是见儿子在一旁站着,也便是没有再出言相劝,只是暗自叹了一口气。
站在凤凌天身侧的凤逸打眼瞧见自己的父皇皱着眉头盯着桌脚,也便是悄声劝慰道:“父皇,母妃的身子已是好多了,一会儿便是传太医过来,好生将养几日,定会痊愈,还请父皇爀要过于担忧。”
凤凌天闻言,转眼看着已成年的逸儿,便是心头一阵发酸,这逸儿是自己与朵儿唯一的孩儿,从他小时便是受了自己的宠爱,然他却是因着自己母妃的缘故,渐渐的就养成了这坚忍的性格与犀利的作风,这些倒都是作为一个统治者该具备的素质。
然早在十年前,自己就曾试探过要立三皇子凤逸为太子,却是不想丞相路君生,太尉周茂与自己的亲信前镇南大将军萧怀远均是一同反驳,若是立了昂纳可汗的外孙为储君,将来有一天两国交兵的话,将士们又岂会奋力拼搏?一旦如此,朝中必会大乱。
而那时的明诺皇后所生的大皇子辰儿,德才兼备,办事周全,倒也是个继承大统之人选,然却是又觉得亏欠了逸儿,也就在封了辰儿为太子的次月,将年仅十六岁的逸儿封了亲王,却是不知这孩子竟是这般的心思缜密,与朵儿的性情一样,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