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矮、秦射那里见过这个,气的脸都紫了,差点扑上去,给狗日的跺了。
王熬知道匈奴的法律,有意杀人并把刀剑拔出刀鞘一尺者判死刑;犯盗窃罪砸碎指骨没收家产,情节严重的也是死刑。没有监禁的刑罚。两兄弟冲过去很可能要坏事。
那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全身上下被沙漠中的日头晒得棕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死灰黯淡,脸上被鞭子抽出一条条的血痕,乱蓬蓬的黑色披肩长上沾着干涸的黑血。双脚的足裸上都有连接着铁链的皮带锁住。一身衣服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全身的肌肤倒有七成露在外面。且不说害不害羞,这鬼天气足可以把她冻死。
女孩全身都紫青硬,深埋着倔强的大眼睛看着王熬,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买了我吧,求你了。
女孩虽然黑黑眼却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身材丰腻,并不是中原人士!女孩身边还有一个老者,五十上下,瘦的跟苞米杆子差不多,两眼泪汪汪的,死死的拉着那女孩。离两人更远一些,还有很多的青壮年小伙子和胡人女子,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也是带着枷锁满身伤痕,一脸绝望,正有一群人围过来,又是看牙口,又是摸胸脯,像在自家的牲口棚里挑选牲口。已经有人在喊价了:“我出一匹骆驼买十个奴隶——”
王熬冷着脸用匈奴话对色目人说:“这个老的我也要了,你白送我吧,他那个样子不会有人买,你还要给他饭吃。”
“您真是个生意人,算盘打的精,这样子对我太不公平了,连长生天看了都会生气,您别看他老了,懂得事情可不少,还能下地干活,算得上很好的奴隶。这样好了,再加上一壶马奶酒,您把人带走。”色目人眯缝着眼睛赔笑。
“走吧,走吧,不买了,我们去王庭拜会大单于——驾-驾-”说着就打马向前。
秦矮和秦射都急眼了:“大人,买下来吧——“
王熬不理,骑着马就走。
那色目人从后面追上来,赔笑脸:“好了好了,一看您就知道是一位大贵人,我就破个例把他卖给你您只给一头羊可以了,给金子也可以,不过要按市价来折算,秦朝的货币我是不收的,到了西域没人喜欢!”
王熬从怀里掏出比芝麻粒还小的金珠递给他:“够了吧!”
“够了,够了!老爷,人是您的了,您爱怎么处理都可以,我是很吃亏的,这个女奴隶我都没碰过一下,只想卖个好价钱,今早一出来就碰上了您这个大贵人,她的胃比麻雀还小,不会浪费您的粮食;她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动听,可以让您飘飘欲仙;她的臀部是那么饱满和结实,能令您乐此不疲——嘿嘿,老爷您慢走——”
王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说不定要犯杀人罪了。
秦矮、秦射把少女和老人解下来,带走了。临走的时候,怒视色目人冷哼一声!心想,别让我在秦国看到你。
秦矮来的时候,赶着四十辆破旧的马车。王熬把马车的内壁都掏空了,把王竹给的一百双玉璧和金钗项链、饼金全都藏在内壁中和车辕下。
心想,这次也是九死一生,万一遇到强盗别想活了。
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然顺顺利利的到了龙城。秦矮、秦射把那一老一少扶上马车,马车缓缓的向前。太重了,马儿有些拽不动了。
王熬没有直接去拜会头曼大单于,而是出了集市,一直向西,一路跟牧民打听,来到了三十里外的一个牧场。
这里的牧主人是个年轻的匈奴人,王熬挺吃惊,急忙打听:“请问李孝先还在这里放牧吗?”那年轻的匈奴人也吃惊,用流利的汉语说:“你认得家父——你是从咸阳来的——太好了——”年轻人眼中闪烁金字的光芒。
这时候,车里的一老一少突然跳下来拼命地逃跑。
秦射和秦矮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追回来了。少女和老人被放在马背上拖回来,都大声喊叫,说的不是匈奴话,也不是汉语,王熬根本听不懂。
年轻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两个大月氏人从那里来的?”
“他们是大月氏人?”王熬惊讶的说:“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对了,你的父亲在不在,我是——”
年轻人打断了王熬的话:“请到帐篷里说话吧。顺便把两位大月氏的朋友也带来,他们可是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