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春花兄妹两个看着地上的孩子时,其他几个孩子同样如此。
“小花妹妹,他还在流血。”
“他好凶。”
“恩,好像刚才他瞪我们一下。”
这是杨春梅,杨春林还有杨春桃得出的结论,而最后的这句话,得到杨春熙三个小的赞同地点头。
“为什么,又不是我们害他变成这样的?”
“他可能以为我们跟刚才那一伙小孩是一起的。”
“那要怎么办?”
这是三个小的被瞪了之后,所说的话。
地上的孩子看着围上来的一堆人,目光更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惜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没忍住,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啊,”六个孩子被吓得叫了出来,然后见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有些害怕了。
“他不会死了吧?”
今年养的小鸡仔中,死了一只,原本不太明白“死”这个字的孩子们,在合力挖了个小坑,把小鸡仔埋掉之后,就多少有些明白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杨春树也吓了一跳,善良的性格让他,即使有前世的记忆,也做不到放着不管,走上前想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哥哥,小心!”
杨春花并没有错过那孩子倒下是眼里闪过的光芒,见她的傻哥哥上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孩子,在他放在身下的手一动时,第一时间伸手,把她的傻哥哥往她这边拉。
然后,一个小孩拳头那么大的石头,与杨春树擦身而过,落在地上。
见没打到人,那孩子眼里闪过可惜,这次是真的支撑不住,不甘心地晕倒在地。
“坏人!”三个小的齐齐地叫道。
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答。
杨春梅找到一根树枝,戳着地上的孩子,小小的身子绷得很紧,随时准备闪躲,其他的几个孩子也紧紧地盯着,就担心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那样的石头,要是打在身上,肯定很痛的。
“是真不动了。”杨春梅戳了好几下,发现地上的孩子还是一动不动,放松下来,开口说道。
“现在怎么办?”杨春林问道。
所有的孩子都看向杨春花,“春林哥哥,你知道李大夫家在哪里吗?”
这孩子伤得不轻,需要请大夫的。
杨春林点头,“那你们别乱动,在这里等我。”
杨春林没走多远,就碰见村子里的大人,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人就过来,把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天快黑了,你们赶紧回家吧,我送他去李大夫那里。”
这事就算是这么解决了,因为这一耽搁,回到家立刻准备鸡食,然后在一边看着杨春林做功课,然后就把回家路上发生的事情给忘记了。
谁能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才刚刚起床,站在院子里自己洗漱或者等着大人们帮忙洗,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冲了进来。
在杨家村这个普遍容貌普通,最多清秀的地方,这个女人的美丽甩开其他女人好大一截。
“你干什么!”只见那个美丽的女人进来后,带着火气的大眼睛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孩子,直接冲到杨春梅身边,伸手就去抓她。
正在给女儿梳头的王氏能让她得逞,一把就将她推开,包子脸气得鼓了起来,秀气的眉毛直接倒立,“你想干什么!”
几个小孩看着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的杨春花,哒哒地跑了过去,一个个愤怒地瞪着地上的女人。
倒在地上的女人,直接就哭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倒是很小,“你们太欺负人了,把我儿子打成那样,你们还有理了。”
“怎么回事?”听到她这么说,范氏上前,“老头子,还有老大,老二你们这些男人都回堂屋去。”
“娘,她这都欺负上门了,”杨铜柱看着自家闺女的小脸,心里的火气并不比王氏小,“今天若是不说清楚,别怪我去村长那里讨公道。”
杨春花这才注意到,她奶奶,她亲娘,还有另外两个婶子,都满眼防备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就连她家小姑,此时,也挡在小叔的面前,用看狐狸精一样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
等到她仔细地将那个女人打量一遍后,就明白为什么家里的女人会这个样子,面前这个女人,美丽是美丽,浑身上下去带着一股子浓郁的风尘气息。
这其中,恐怕就生气中的王氏没有那份防备,“就是,谁打你儿子,我女儿才六岁好吧,我记得你儿子已经八岁了吧。”
地上哭着的女人,抬起手,将杨春花他们几个孩子都指了个遍,“你们人多。”
“不是我们打的,”杨春树想起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了,开口说道:“我们到的时候,打他的人就跑了,还是春林哥哥叫丰土四叔把他送到李大夫那里去的。”
杨春树这么一说,其他的孩子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就是,他还用石头砸春树哥哥。”
“恩,要不是小花妹妹拉得快,小叔弟弟肯定会被打到的,他不是好娃。”
那女人一愣,然后哭着说道:“不是你们还有谁,杨丰土说,就看见你们围着我儿子,可没有看到其他人。”
杨春花皱眉,这女人是想赖在他们身上。
“我们没打他。”
“就是。”
那女人冲着刚刚说话的两个孩子吼道:“你们撒谎。”
“没有。”两个孩子回答得很整齐。
“大娘,你这个样子无赖我们,就不怕以后你和儿子再遇到什么事情,谁也不敢管了吗?”杨春花歪着脑袋问道,“你是不是也去了丰土四叔家?丰土四叔有时候是我们打的吗?”
杨家人自然是相信自家的孩子,王氏更是上前。
“呸,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货色,就你这样的贱货剩下来的野种,看一眼我都嫌脏,也就是我们家孩子老实善良,到没想到还被你讹上了,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宝珠,把几个孩子带进去。”范氏开口说道;“赶紧吃早饭,一会上学别晚了。”
然后,几个孩子就被带进堂屋,不过,二婶彪悍的骂人声,还是时不时地传来。
那个女人身单力薄,结果依旧和去杨丰土家一样,受不了责骂哭哭啼啼地跑了。
“我告诉你们,以后看见那对母子,你们就给我绕道走。”警告他们的不仅仅几个女人,杨家的男人也赞同这话。
“可是,爹,他也要学堂的,我怎么绕。”
经过这么一闹,杨家的孩子算是知道对方是谁了,那孩子叫许一鸣,在学堂里没人愿意跟他玩,村子里的孩子都很排斥他,没想到缘由出在他娘身上。
再看到许一鸣出现在学堂,已经是半个月以后,脸白得厉害,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不知道学堂里那些孩子嘀嘀咕咕不算小的声音说的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