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岁的人了,这么当众被责打,黄氏好险没背过气去。
外面扰攘太大,饶是在自己小院里躲清净的杨希盈也被惊动,忙不迭带着丫鬟赶过来,如何也想不到,却听到这般消息。
直到瞧见黄氏挨打,杨希盈才缓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地上,爬着来至二老太太跟前,一把抱住拐棍,还未张口,已是泪落如雨:
“祖母,母亲,莫要因为盈儿着恼,都是盈儿命苦罢了……”
眼前却不知为何,再次浮现出那年春日,那个把自己从惊马上救下来的英俊男子……
明明是自己先遇见沈承的啊!所以说这就是有缘无分吗?
二老太太滞了一下,看着跪在身前,哭的天昏地暗的母女俩,再瞧一眼额上带血惶惶若丧家之犬的儿子,终于无比真切的认识到,杨家二房,怕是真的要垮了。
“老太太,夫人——”又有下人匆忙跑进来,一眼瞧见狼狈不堪的这一家子,顿时有些惊疑不定,只外边那人身份非比寻常,却是不敢不通禀,当下硬着头皮道,“外面亲家夫人到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二老太太给打断:
“滚,让她滚!害了我们盈姐儿还敢上门,她是有多大脸!”
当初不是这裘氏拍着胸脯保证,沈家国公的爵位非她那儿子莫属,自己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下人吓得一哆嗦,忙诺诺着转身要走,却被杨希盈拦住:
“且慢。”
先是回屋取了些散碎银两,想了想,又打开自己首饰匣子,拣那些没有印记的金银首饰抓了些,一并放在一个小包里,出来交给下人:
“把这些东西给她,就说,眼下我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旁边的黄氏瞧着,登时哭的更痛——自己这么可人疼的女儿,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那下人接过包袱,小跑着出来,已是一身的冷汗。待得瞧见热锅上的蚂蚁般候在外面的裘氏,脸早沉得能拧出水来,径直把手里包裹丢过去:
“这是我家小姐的恩典,夫人拿着快走吧。”
那模样分明裘氏是什么瘟疫一般。
“混账东西,你知道我是——”裘氏气的好险没厥过去,探手就想推开下人往里闯,不想对方已然快速回转,“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