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点了点头:
“你去把其他几位当家也全都叫过来,跟着一块儿去议事厅。”
议事厅内。
冯行和一众管事正侯在那里。
“冯管事,主子真的说会很快接我们出去?怎么这时候了还没到?”说话的是一个五十许的白胖男子,衣服的料子上虽是没有什么花纹,却明显瞧出是顶好的,分明平日里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且一种管事中,身份应该在冯行之上,即便这会儿前途未卜之下,语气里依然有着高高在上的味儿道。
甚至提到“主子”时,不满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冯行蹙了下眉头。
眼前这男子自己也认识,正是除了周明厚外另一个元老级的管事,名叫冯少东。奉少主之命,坐镇淮南。少主待人宽厚,管事薪酬都是极丰厚的,比方说这冯少东,家资也是非同一般的殷实,便是比起当地的富家翁,也是不差的了。近两年也和周明厚一般很是以有功之臣自居。平常相处时,当真是非同一般的倨傲。
且冯行总觉得,别人或许不知道曾经的少主已是换了希和小姐来坐,这冯少东九成九是晓得的。不然,明明平日里押送货物的都是手下人,怎么这一趟,竟是亲自跑了来?说不好和周明厚有什么串谋也未可知。
却也并不点破,只点了头含糊道:
“主子即便赶了来,也得和漕帮交涉一番——那漕帮的威势诸位也领教了的,如何能这么快过来?冯管事还请稍安勿躁,咱们再等些时候吧。”
“你自然不急。”冯少东掏出一方皱巴巴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明明身旁就有备好的椅子,却是丝毫不敢就座——
前儿个晚上江面上一片喊杀之声,火光冲天之下,冯少东等人亲眼看到了漕帮众人的凶残。
自被带回来,三魂七魄都要吓没了。这两日里白日夜晚,更是没一个消停的时候,甚而还被带到漕帮处置犯人的监牢中走了一圈,种种可怕的刑具,血肉纷飞的场面,彻底把这些商人胆儿都吓破了。
虽是两日,可冯少东等人心里,这样地狱一般的日子,便是当成两年过也没差了。
一面不止一次诅咒周明厚把他们诓过来所谓“共商大事”以致陷身这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悲惨境地,另一面也对新换的这位少主更加质疑甚而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