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躺在床上,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雁南来,说是要离开一段;还有爹和二哥——
不是扶疏多疑,总觉得那天爹和二哥行为很是反常——
明明二哥之前一再说是来找小神农的,可知道大哥就是小神农后,竟然一言不发的直接离开了……
虽然心里对爹把大哥打的那么惨有怨气,可这么多天了,再多的气也消了。毕竟,那是自己的爹啊。算了,还是回家去瞧一下,才能安心。
吃完饭收拾好,扶疏先去摘了满满一篮子野果,然后栓上门,这才往连州城里而去——
说实在的,不是没办法,扶疏并不想回那个家。
爹和二哥也就罢了,主要是二娘宁氏。
即便二娘从来没说,扶疏却也能感觉到,二娘对自己和大哥很是不喜。
二哥淘气了,二娘会凶他,凶完又会搂着他掉泪。自己和大哥淘气了——更正,应该说自己淘气了,二娘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即便爹爹把大哥吊到梁上打,二娘也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走路的这是!”一声呵斥忽然在耳边响起。
扶疏愕然抬头,一个留着几绺山羊胡子的干巴老头,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却是自己光顾着想心思了,两人差点儿撞到一起。
忙连声道歉,那老头哼了声,还要再骂,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却是一匹枣红马,马背上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明明一身的肥肉,却偏要穿一身红色的丝绸,配上□□那匹枣红马,整个人就像一头烧红的烤乳猪!
扶疏挑了挑眉,只觉真是倒尽了胃口——真倒霉,怎么一回城就遇到了陆家成这个混账东西!
——陆家成是扶疏的大伯,陆清宏的小儿子。
说是大伯,其实在陆清宏眼里,根本就从来没把陆清源一家放在眼里,甚而百般欺凌——
陆清宏的娘,也就是陆清源的嫡母,就是个手段厉害的,当初自己有孕在身时,唯恐丈夫拈花惹草,就做主把贴身丫鬟给了丈夫做妾——那个苦命的丫鬟,就是扶疏的祖母,陆清源的亲娘——又在丈夫故去后,二话不说,就撵了陆清源母子出去。
这次陆清源拖家带口从清河镇回来时,陆清宏也是百般难为,还是其他人看这一家老小着实可怜,从旁边说合,陆清宏才勉强同意他们回当初陆清源母子落脚的破屋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