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松站在混元峰，负手而立，遥望着远处的杀戮。

妖魔们如同黑潮，弟子们就像海燕，在铺天盖地的潮水中穿插游走。

冷风吹过，他忽然有些悲凉，蜀山现在只剩下一个掌门了。

道匀道卢道林已经离去，道玄和风鸢关在锁妖塔，连外门弟子也只剩下一个道光，被他亲手送上战场。

曾经的蜀山多热闹啊，清松眼神恍惚。他想起自己年少时，蜀山有上万弟子，每年都要淘汰一大批，每次考核时许多弟子都会跪拜祖师，求三清剑护佑；后来自己当上掌门，蜀山因为血魔元气大伤，于是招收大量弟子。不料他们因为一个被白莲教杀死的同门，屠杀数千村民，震动九州。自己被迫驱逐他们下山，蜀山又冷清起来。

再后来，就是道匀和道卢这一批弟子。道匀不错，和自己年轻时很像，他一直怕道卢走上清韵的老路，故意压制他修行。万没想到，最后反而是新入门的道玄青出于蓝，直接叛出师门，让蜀山颜面扫地。

清松不信道玄是妖皇，可不得不做，因为道玄的言行举止大逆不道。如此危险疯魔的弟子蜀山都不管，将来还怎么在万仙盟立足？

自由，清松在心里嘲笑道，这世上哪来的自由？

风鸢这丫头也是被道玄蛊惑了脑袋，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她离去时决然的眼神和话语，让清松至今心头隐隐作痛。

我和明黛有什么意义？傻孩子，当然有意义，正是因为这层夫妻关系，蜀山和峨眉在两百年里才没有撕破脸。不然早在两百年前，重伤垂死的弟子们返回宗门时，战争已经爆发了。

清松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这么多事，他仍然看着阵外，可思绪早就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