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多月,待到阿敏的火气平息了大半,多铎的身子也完全养好了的时候,皇太极派人宣召多铎和阿敏去了崇政殿。
经历了亲哥哥多尔衮的死,再加上张敏一个多月的照料和劝解,多铎好歹也在心里学会一个忍字,他紧握着拳头,阴沉着脸色跨进了崇政殿。
崇政殿上端坐着皇太极、代善和莽古尔泰三人,一旁二贝勒阿敏则满不在乎的坐在下首,见多铎进门,阿敏还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皇太极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代善见状连忙咳了两声,说道:“阿敏,今个大汗叫你来是为了给多铎一个交代,大殿之上你庄重些!”
见代善发话,阿敏撇了撇嘴,却也坐直了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副不给面子的架势了。
皇太极站起身来,对多铎说道:“十五弟,多尔衮的事情,你且节哀,今日唤你前来,就是给你一个交代。我都调查清楚了,这件事上二贝勒确有疏忽,是他调兵不当,这才令正白旗多有损伤,还连累了多尔衮的性命。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他虽为主帅,却也不能掌控全局,多尔衮的死二贝勒也是无心之过。”
多铎向前两步,喝问道:“这就是大汗调查的结果?一句无心之过就推得干干净净,真当我哥的命是儿戏吗!”
皇太极走上前去,拍了拍多铎的肩膀,沉声说道:“十五弟,我知道十四弟的死你接受不了,但是这毕竟已成事实,二贝勒终究是咱们的兄长,若是真像你说得那样陷害手足,岂不是禽|兽不如!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你切勿多想!”
多铎一把拍下皇太极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扭头怒视阿敏,阿敏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一下子气氛就剑拔弩张起来。
莽古尔泰见多铎这幅模样,心中不悦之极,他一向与阿敏交好,此时自然向着阿敏,他站起身不悦的责备多铎:“多铎,你这是什么态度,阿敏哥哥不但是咱们大金的二贝勒,也是你多铎的兄长,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你还当你是那个被父汗宠着的小娃娃呢!”
代善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拉了一把莽古尔泰,说道:“少说两句,多铎还是个孩子呢,又刚刚失了哥哥,你也是他的亲哥哥,怎么对待自己弟弟呢?”
皇太极咳了一声,说道:“多铎,二贝勒这次的过错我会给你一个说法,这样吧,阿敏贝勒这次征讨察哈尔大胜归来本来是大功一件的,现在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吧!”
阿敏不服气的问道:“那多铎违抗军令、私自回京的事呢,大汗你要公正,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代善闻言连忙求情:“请大汗开恩!多铎虽然违抗军令但事出有因,况且多铎还小,求大汗饶过他这一回吧!”
皇太极沉吟片刻,说道:“多铎不从军令擅自行动的确犯了军中大忌,但是看着大贝勒和十四弟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你吧!只是若是还有下回,那就别怪八哥我按律处置,军法无情了!”
“我不服!”阿敏闻言瞪圆了眼睛,大声吼道:“我不服!多铎这么大的错就这么轻轻松松了赦免了啊!那我呢,我出生入死跟察哈尔打了个大胜仗,回来你们还要判我的罪,这是哪门子的公道!皇太极,你就是这么对我一片好心的?今个儿你偏袒多铎,改明儿有你后悔的时候呢!”
代善上前劝道:“阿敏,大汗面前休得胡言!大汗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军法虽严,可多铎情有可原,多尔衮也是你的弟弟,这次出师未捷,大家心中都有遗憾,你身为二哥,还要为了这跟自家弟弟过不去吗!”
阿敏冷笑一声,“弟弟,哪门子的弟弟,他多铎可真是你们的亲弟弟啊,皇太极偏袒他,你代善也包庇他,合着就我阿敏是外人,就该我倒霉是吧!”
皇太极闻言满脸怒气,他沉声说道:“二哥这是说得哪里话,你这是在质疑我皇太极不公正吗?”
代善也被阿敏顶得气恼:“阿敏,你也是我弟弟,我这是为你好!大汗不比咱们,他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你怎么能这么跟大汗说话!再说了,咱们大金能有今天的基业,不都是靠着大家齐心协力才得来的吗,你如今怎么连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了,还这么揪着不放?那你说,你说应该把多铎怎么办?你真想手足相残不成······”
阿敏闻言大怒:“我揪着多铎不放,你没领过军打过仗吗,战场抗命那本来就是死罪,我秉公执法错了吗!你还说不是包庇你的亲弟弟,代善,我也是你弟弟,皇太极处罚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给我求情说好话啊?手足相残?哼,好大的帽子啊,要说手足相残,不就是从你的父汗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