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退出屋外,见白鸩仍于不远处廊间候着,这便踱步过去,施揖道:“血阁多得白兄相助,大恩永记。至于目荣华这边,恐仍要烦你多加看顾。”
“好说。”白鸩应着,挑眉再道:“只是,在下心有一问,还愿无忧姑娘解惑。”
无忧浅笑,不待白鸩相问,便道:“知日宫下有一弟子,名唤‘白开题’。功法精妙,七窍玲珑,身姿伟岸,仪容不凡。无论长相举止,跟阁下如出一辙,若说二位互不相识,无忧只得言,天地造化,玄之又玄。”
白鸩讪笑,忽而又道:“那他究竟是人是妖?”
无忧沉吟片刻,应道:“开题师兄并非妖属。”
“这倒奇了。我倒真欲拜会结交。”白鸩开颜。
“日后,总有时机。”无忧应着,跟白鸩互相施礼道别,这便轻巧飞出院中。
到得街上,无忧见天色尚早,放慢脚步,心中暗道:“不知卸甲跟赤武,哪个先至?”,正想着,猛见不远处一层黑烟压面而来,待其稍近,借着熹微晨光,无忧方查那所来乃是灰黑蝶群,漫天蔽日。无忧想起血阁所见,心道不好,恐是尔是到了。
见那蝶群逼近,无忧忙驭气,在身前设一气墙,先做抵挡;后又召水急至,以气注水,令万点水滴击于蝶身,力道尤重,少倾,地上便积起一层蝴蝶尸首。
无忧躲在气墙后,朗声道:“怎么,知日宫中伤我不得,这便要在此隐蔽处取我性命?”
“怪也要怪你为何不在山上好好待着。”话音刚落,便见一袭紫衣,穿过蝶群,已是立于气墙边上。
“你下山,我亦下山。可怜你我情状天差地别。”
尔是心知无忧所言暗喻苍文,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道:“那日杯水殿内,我已知首粒解药必是为你所取。我不信你此举仅为诬我,思前想后,这世上若还有人需那解药,又跟你有所牵涉,恐只有血阁那人。“
无忧掩口笑道:“当真高智。”
“看来那人来历不凡。不想苍文居然从未疑你!”
无忧轻笑:“三士桃下坟,一言杀二人。苍文本就智有不及,加之对我情根深埋,难辨黑白也是自然。“
见尔是未应,无忧又道:“凭你心智,此计本是难成。可惜苍文牵连其中,关心则乱,时见一斑。”
尔是知无忧以此相扰,淡淡应道:“你怎知我不是将计就计?”
无忧拱手道:“失礼,失礼。”稍顿,又道:“以你容貌心智,怎会钟情苍文那傻子?”
“难道,你不过跟苍文虚与委蛇?”尔是闻言,怒道,“正因他情动,才会为你摆布,入了圈套。”
无忧嘴角一勾,很是轻蔑。
“你呢?”尔是见状,面容一换,话锋陡转:“若不是苍文,难不成那血阁之人才是情之所归?”
“抑或,”尔是刻意停顿稍许,“你对知日宫主情愫暗生?”无忧闻言,面色突变,又听尔是接道:“敛光居中,觉那弄氏仙人对你着实在意。”
尔是见无忧面色再沉,心知戳到无忧痛处,这方挥袖,倒是收了那蝶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