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无忧终是扭头,朝卸甲使个眼色,虚弱道:“父亲,万望照料于他。虽初次谋面,然其因我痛失双目,我心疚恨,恐非千斤之金,百户之邑酬之,不足报德。”
卸甲自是解了无忧暗示,虽未见大观,然种种琐细,他心中断定目荣华绝非等闲,现又听无忧所言,心中一动,想来这目荣华定跟富贵万斛楼牵连颇深,若是周详看顾,可望厚偿,这便应着:“此乃本分,我儿安心。”
无忧点点头,手又往身边苍文臂上攀了攀,无力叹气,定定凝视苍文片刻。忽地回身,朝白鸩一伸手,身子不稳朝其扑去。
白鸩见状,忙上前扶住,就听无忧又道:“阁下当真不是开题师兄?”
白鸩单手扶着无忧,见其另一手盖在两人相握双手之上。白鸩面容不改,即便此时仍是淡笑:“在下确为白氏,只是单名鸩字,并非姑娘所念。”
无忧垂了眼,两手一上一下包住白鸩右手,著力甚深。半晌,方才冲苍文招招手,“文哥哥,我们回宫吧。”
苍文见无忧伤势甚重,本也想快些将其带回知日宫,先寻弄无悯查其伤情,医其患处方是要事,余下皆在其后计较。听无忧之言,这便上前,揽着无忧飞出血阁,凌空召唤那火龙驹,策马扬鞭,往知日宫方向赶去。不消多时,尔是竟也并驾赶上。
苍文见状,一愣,问道:“你这是作甚?”
“心中不安。那谢杀负伤而遁,我尾随出了血阁,却失其踪迹。若其并未远离,又要伺机而动,你需顾忌弄无忧,难以独挡。”尔是言语虽是平常,心中关切却是难掩。
“待到左肩山周,你且离去吧。”苍文声音愈低,最后几字几不可闻。
“难不成怕我赖上了你?”尔是轻笑,之后不再言语,缓缓放慢脚程,飞至火龙驹尾后。
三人两前一后,约莫飞了一刻,抬头再望,肩山几大主峰已入眼底。无忧更觉乏累,仰面倚上苍文肩膀,后便撤了强撑的一丝气力。苍文陡觉肩头一沉,怀里一软,心知无忧懈怠精神,双腿一夹,火龙驹得令飞驰,速度愈快。苍文亦感身心俱疲,眼皮沉沉,便也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