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到信的赤寒衣已经拆开了那封看上去寻常至极的信。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个白月玉佩。看到这玉佩的时候,赤寒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是……诲月的东西!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目诲月的气息,而且这块是诲月做的禁制影符。当年她离开时,诲月正要闭关,两人只匆匆见了一面,许多事都没来得及说,那么她究竟留下了什么话?
赤寒衣握紧玉佩,让身上不受控制翻涌的气息平静下来,然后打开了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的字迹陌生,但落款是‘目家最后一人’。赤寒衣的目光凝在这一行字上,从当年知晓目家被灭门后,她就一直在寻找目家的遗孤,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一个都未寻到,人人都说,目家所有的人,都在那时候死去了。那这个所谓的目家最后一人,是否又是真的?
赤寒衣又看了一遍信上所写。上面说到,持信之人感应到自己大限将至,但是要做的事还未完成,因此只能将持有的东西托付与她。
所有人都知道赤寒衣与目诲月是知己好友,只有极少的目家人才知道,她们当年就快要结成道侣。若是没有那桩目家惨剧,她们本该是成为了一对道侣的。赤寒衣当年之所以离开,正是为了去寻找一样在结侣大典上送与目诲月的灵物,可是等她回来,迎接她的却是目家灭门爱人身死的消息。
赤寒衣的一双眼眸中满是晦暗,几乎流转了红色的华光。她捏着信,将目光停在了上面一处缓缓显出的图案上——一只缠着月亮的小蛇。这是目诲月当年的玩笑之作,当年她曾开玩笑的说,若是以后要与她联系,便在信上画上这么一个小标记。
时隔这么多年,忽然在这么一封陌生来信上看到,赤寒衣猛地一扬手,旁边的一处院落整个坍塌了,发出了巨大的崩塌声响。
手指有些颤抖的在标记上拂过,赤寒衣确定了,送信的人,就是目家的人。看到熟悉的标记,赤寒衣不由得有些痴了,也想起了很多已经许久没想起过的事。
修士们除了拜见的名帖,很少有人会用普通的纸来写信,但是目家人,都喜欢将墨色的字落在纸上,目诲月尤其如此。
她常常伏在案前,挽着袖子,坐在灯下静静书写。墨发堆叠,肤色如釉。察觉到她视线后,会蓦地转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说:
“寒衣,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回答,只会忽然用术法熄灭烛火。然后那个人就会无奈一笑,收起东西,来到她身边,用柔软的嗓音说:“好啦,你回来我是该陪你的,别生气,那些我明天再处理。”
音容笑貌,宛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