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竹的目光滑向了妇人隆起的肚子,这妇人过于消瘦,就显得她的肚子大的让人触目惊心了,几个月?这般的身子,莫不是快生产了?李薇竹的眼皮子一跳。
“若是我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妇人说着,深深对着青衣婆子叩首,“那我这条命还有招娣这条命,都没了。”声音带着哭腔,悲缠肌骨,抬起头的时候,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到地面上,黑色的水渍晕成圆形。
妇人哭得是悲切,围观的周遭有人听出了其中的伤疼,有些心软的妇人发出了议论声。李薇竹忽的听到了老者的叹息声,那是谢老太爷的声音,李薇竹不由得抬头看向了他,他对着李薇竹摇摇头。
李薇竹明白了谢老太爷的意思,如果要是别的病,她若是看得出,自然会给妇人看诊,牵扯到了辨男女,谢老太爷让李薇竹不要趟这浑水。李薇竹松开了抓着妇人的手,既然这一户人家是行医的,总不至于让妇人在他家的门楣前生了事,辨肚子里男女的这档子事,她是不愿参与到其中的。
谢老太爷摇头的原因也很简单,“辨子圣”李旬的事情,他是记得的,与李薇竹有些眼缘的他,自然不愿意她插手这事。李薇竹原本是半蹲在妇人的身侧的,此时她对着自己点头,同时站起了身子,谢老太爷的眉心舒展开,知道李薇竹不愿意插手,心中一松。
“你来评评理。”
李薇竹只是刚刚站起身子,就被人抓住了臂膀,李薇竹呼疼一声,皱起了眉,青衣婆子抓住了李薇竹,此时像是没有看到李薇竹痛苦的表情,对着她说道:“谁不知道,以前能够分辨出男女的,是我们家的老太爷,我们家的老太爷已经归隐山林十几年了,到哪儿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辨是男还是女。这会儿不知道是谁打听出了老太爷曾经的名声,每日里在我们药铺堵着,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摸到了我们老宅的后门,就在这里闹着。我听到了一刻都不敢耽误,就过来开门,要是肚子里有个好歹,那我们李家,可有千张万张嘴都说不清楚。”她说话像是个炮仗一样,却说得条理分明,在场的人,有人应和着。
李薇竹道:“这位嬷嬷,我不是京都人士,不大清楚这些事。若是想要寻个公道,找个本地人的好。”
那青衣婆子上下打量着李薇竹,并没有看她的脸,只是虚虚打量她的身子,然后忽的用力嗅着,之后一拍大腿就说道:“你身上并无病色,身上却有弄弄的药香味道,你一定是个女大夫了。”
青衣婆子凑近了和李薇竹说话,口腔中的气息和脂粉气息袭来,李薇竹往后仰了身子,都无法避开,脑子有些昏昏涨涨听到青衣婆子点了她大夫的身份,脱口而出,“是。”
谢老太爷的眉头再次聚拢,刘达能一直看着老太爷的面色,“您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