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舅也识得此人?”顾玄廷听着他语气似乎有内情的样子,不禁问道。
严尚书却是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表情千变万化,目光最终落了顾玄廷身上满是复杂,好半晌似乎才找回了声音略显苍凉道,“那他,人呢?”
“在大理寺……”话还未说完,就见严尚书捂着胸口一阵喘不过气,最后指着自个一副极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堂舅,我知道错了,这人,这人就该死在外边儿也不能回京,是我糊涂,竟着了顾玄晔道儿!”
是他小看霍准的闻讯手段了,连个疯子都能撬开口,可这一开口说话他就知道坏了,这事竟和父皇有关,接下来的话连他都始料未及,也使他萌生灭口之心,在霍准命人记录的同时,拔剑将陆扬捅了,随后便是杀戒大开,暗卫得了他不留活口的命令将大理寺内当夜的杀了精光……
严尚书这时才缓过一口气,真真是没被这个空长武力不长脑袋的外甥气死,“我这就进宫,你且等我回来。”当年景元帝看宋鸿儒手握军权又甚得人心,直觉地位受了威胁,他便替皇上出了主意,找人抓了陆扬妻儿威逼,也根本没有所谓奸细,就是他去送军需时私通羌族用陆扬作突破口令宋鸿儒腹背受敌,最终死于非命。
如今陆扬出现,必须同景元帝商量……
“人……已经被我杀了。”
严尚书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动作那么迅速。
“不止陆扬,还有霍准……大理寺被屠。”顾玄廷略是迟疑地说完,就见严尚书脸色□□,忙是补充,“我在尸体旁留了燕子标记,嫁祸燕子门,应当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而燕子门原就因为首领被霍准所杀结下怨恨,挟私报复也说得通。
“……”严尚书只觉今夜所受惊吓过多,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人相对无言之际,只听门外响起轮子滚动的轱辘声响,严棣虚弱的声音在外响起,唤了父亲过后便推门而入。
原精巧漂亮的五官青一块紫一块痕迹未消,面色如纸,嘴唇淬白,进门后的暖意与外头的寒冷冲撞,令他忍不住咳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