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忠的马已经死了,那辆宛如诱饵一样的马车也已经毁成了渣。
此时天已破晓,内城中也住着不少的百姓,此事关系到禁宫中的那位天子不想公开的秘密。陛下的旨意是秘查、活捉。这两个要点,在白天的内城要进展起来都存在着许多顾虑。而今夜是林贼携天骄之女悄然出城的时间,这一机密,也是好不容易掌握到的信息,但这种消息显然于天空亮起的那个时刻永远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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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的漆墙后,重重琼楼林立,其间的一座朴素中透着威严的楼宇里,灯火又是亮了一宿。
门外站守了一宿的海公公掩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望着天边隐约现出的曙光,他虽然觉得疲惫但不敢因此怠慢。
身后的御书房中坐着的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是那个手握天下的人将他从一个苦力窝里提了出来,位置升到了御书房主事太监的位置。他知道像自己这样身体有残缺的人,如果一直待在那个极苦的地方,他现在恐怕早已劳累致死。
并未在**中蹉跎很久的他就做到这个位置,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他不会去猜测皇帝的用意,只是震惊于君恩之后,真心感激并忠心于皇帝,发誓对于皇帝陛下要求自己做的事,都是极为尽心仔细。
不过此刻,自我要求很严的海公公就在掩嘴打呵欠的那一瞬间,并没有发现有个一身纯黑粗布衣裳的青年人从行廊的一个朱漆大柱子后闪身而出,一个纵跃已经来到他身边。他没有袭击海公公,只是脚尖只在地上踮了一下,即推门进了御书房,一连串的动作在一个呼吸间即完成,宛如一只窜进厨房窃鱼的黑猫。
御书房中,端坐于桌后的男子眼皮微微一抬,只看了进门的那个着一身纯黑粗麻质地布衣的青年一眼,目光重新又落回到左手中的一册素面奏折上。
他眉峰微微一凝,接着凌空执笔的右手轻轻垂下,点触之间,已在那奏折尾处留下一行方正的小楷。合上奏折随手放在桌上,他这才用手指揉捏了一下额头,缓缓开口道:“都办妥了?”
这个坐于桌后的青年男子,一身明黄色的宽松常服上水绣纹龙宛如活物,正是昭国去年夏末登基的新君王,王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