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行事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中庸可言的。小相爷,这也是相爷对我说的。”田横雨说罢,踏出房门,一个纵身,人已经隐入夜色中。
老人家?朋友?蔡连城想起方才田横雨对父亲的一番评价,苦笑道:“想不到我的父亲还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有趣!”
他跨出田横雨房门的时候,遥见前院宴客厅的灯火依然辉煌,虽然他和他父亲两个主角都不在宴席中了,但丝毫没有影响宾客饮酒享乐的心情和气氛。
蔡洵府中的宴客厅在整个烨煌城都是很有名的,因为杨恒亲自来过这个地方,观赏歌舞,与蔡洵通霄达旦饮酒,走的时候,还御笔亲题“忘情阁”三字送予蔡洵。
这忘情阁三字被做成牌匾挂在正厅门楣之上,让每个有资格被邀请进入这个厅内饮宴之人都能感受得到浩浩皇恩,俨俨正气。
任狂风却没有这种感觉,他象一只离群索居的孤鹤般坐在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只见厅中一大群平时道貌岸然的官老爷们,现在大多数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圣人教导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的箴言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十个人里至少有八九个是搂着歌姬美婢在调戏作乐的。
任狂风注意到在蔡洵走后,蔡连城不久也被人从酒席中拉走。
他原本想跟着去看看的,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看见蔡连城虽然面上喝得很醉,但行走之时,脚步很稳,他便知道是蔡相要找蔡连城商议事情了。
他今夜尚有紧要事情要办,不想横生枝节,所以他选择了留在忘情阁中。
待宴会气氛越来越高,席中之人越来越迷糊的时候,任狂风出了宴客厅,然后直接从相府正门走了出去。
他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在面摊中吃了一碗面,在夜市中看了一会鱼,然后就去了梨春社听戏。
他一向很爱听戏,平时也经常光顾梨春社。
梨春社近日重金邀请了江南一带有名的戏班子来表演昆曲,据说那位当家正旦腔调之婉丽妩媚,天下无双,一颦一笑都能把人的魂都勾掉。所以这么多天,梨春社都是场面火爆,一票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