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练一趟刀!”宁则臣不情不愿的嘀咕着,跟陈花脸往林缚所住的营帐走去。
陈坤年愈四旬,白面清瘦,颔下短须黑密,也算是仪表堂堂,有一股子读书人的清儒气度,他与海陵府司寇参军吴梅久都是崇越三年的进士,有同年之谊,此时他与吴梅久并肩而坐,看着不过举子出身、行为乖张的林缚坐在他们的对面,有一股子压不住的邪气要窜到心头上来。
营帐依军帐设置,主座虚置,下面两列坐席,陈坤、吴梅久以及崇州县尉洪昌吉等地方官吏坐在一侧,林缚独自一人坐在另一侧。要不是吴梅久劝他说“顾悟尘已经出任右都佥御史、江东按察使,有监察地方官吏之权,铁了心要搞倒一个知县,还是轻而易举的,人在屋檐下,能低头则低头”,陈坤早就拂袖而去。
帐帘子给人从外面掀开,外人也没有规矩,不唱诺就直接进来,陈坤侧脸看过去,见刚刚给林缚派出去找人的那名护卫身后是个瘦弱白净的青年,心想他就是林缚选出来的民勇领?还以为是什么五大三粗的粗俗汉子呢。
“陈知县、吴参军、洪县尉,他便是我说的宁则臣,兄、侄死于风灾,寡母死于寇患,西沙岛设乡营,胡致庸是崇州有名望的乡绅,担任指挥一职,我没有意见;我另外推荐宁则臣担任副指挥。他读过几年一些带兵操练的事情,我喊他过来给陈知县、吴参军、洪县尉考校他能否称职,”林缚又给宁则臣介绍陈坤、吴梅久、洪昌吉等人,“这三位是陈知县、吴参军、洪县尉,你快给他们行礼……”
宁则臣心里不愿意,也站在一旁的胡致庸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襟,他才不情不愿的抱拳给陈坤、吴梅久、洪昌吉行礼,也不多说什么。
“都读过什么书?”陈坤侧头看向宁则臣,看他瘦弱白净,跟寻常武夫不同,之前的抵触情绪就淡了两三分,也认真考校起来。
西沙岛遇袭后,军山水寨官兵坐视不管、袖手旁观,林缚返回西沙岛之后,差点跟军山水寨兵戎相见,又根本不跟地方打招呼,直接就给三百余民勇放刀矛、弓箭、铠甲开始全岛清匪。
林缚这种行为已经极大的犯了忌讳,陈坤心头火起,知道消息后立即将一纸状纸派人递到海陵府。
流民本来就给地方视为大患,限制其活动范围并进行严密的监视,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分批遣回原籍,是地方处置流民的主要思路。特别是洪泽浦大乱后,虽然郡司都要地方好生安置流民,但是防范之心更甚,给流民接触兵备自然给视为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