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勤民看着已列横队散到篱门内两侧手持简易竹枪的流民们,心知林缚真不是在说大话,林缚话说得粗鲁,大概也是给眼前这些乌合之众不成形给气着了。
赵舒翰、葛司虞、葛福、葛延清等人也默然摇头,府军战力糜烂如此了,整个镇军也好不了多少。眼前朝廷能期待的,一是李卓东闽所统精锐,一是北线陈塘驿战败后整顿的十数万残军,其他精锐之师也就零零碎碎难成规模。当然奢家归顺后所保留的一万多兵马也是难得之精锐,只是奢家军之精锐却非朝廷幸事。
陈志见林缚等人在篱墙内严阵以待,那些刚在秣陵县落户的外乡流民竟然整齐的拿着竹枪列横队在篱墙门内侧,他心头燃起怒火,举起他那杆镫亮的银枪,指着拒马背后的林缚:“林大人,你这是何意?”
“陈将军,你又是何意?”林缚问道。
“你身侧赵勤民私盗官银、强抢民女、以刀笔构陷牢狱害清白之民,受人状诉,证据确凿,本司要将他缉拿回江宁府衙门受审……”陈志将架子端足拿出江宁府签的海捕文书,抑扬顿挫的**出来。
“够了,”林缚不耐烦听陈志**下去,“守狱武卒对河口篱墙之内有协防之权,文书若无按察使司顾大人的签押,谁敢带兵器走进一步,杀无赦!诸武卒,张弦……”戟手指着陈志下令。他侧八名护卫武卒一齐散列到前侧,将背负长弓解下,抽出箭羽拾在手里,直指着篱墙门外的陈志。
陈志这时才觉得所骑之马太高大,顿时让他成了箭靶子,他没有勇气赌林缚不敢下令射箭,慌乱爬下马来,拉了两个护骑挡在身前,等手下在他前面竖了十几面盾牌后,才在人墙后高声说道:“林缚小儿,你是要造反不成?箭指本司,当心本司要你万劫不复、万箭穿心……”
“屁话那么多干什么,”林缚厉声说道,“你有种冲进这道门来,我便是杀了你,官司打到清和殿前,林某人也不怕你能活过来咬我!”
“你就**人,还摆什么威风,难不成这些流民还真听你的话敢杀官兵不成?”陈志再没用,也不会怕林缚身前**个武卒,他此行光弓箭手就带了一百多,就算乱箭对射,也远远要占上风。
不理会篱墙外的陈志,林缚径直走到持竹枪流民募工队列前,高声说道:“数十日前,夜寇袭营,我与尔等兄弟姐妹死伤百余众,江宁兵马司可有人在?”
“没人在。”流民高声整齐回道。
“江宁兵马司诬害良人,藐视按察使司之威严,以不法乱令来此缉拿良人,你们许不许他进来?”林缚高声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