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月儿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以后看到这院子里有外人,我怎么知道是贼是公子的朋友?”
“……”林缚轻笑起来,看着灯下眉目精致、脸蛋迷人的柳月儿稍带狡黠的望着自己,说道,“我这个朋友,你也见过,是刚进江宁时跟小蛮一起的冯姑娘,要是你以后在院子里看见她,可不要再吓到摔一跤。”
“……”柳月儿心里疑惑冯姑娘怎么能不惊动别人就到院子里来,给林缚的话提醒到又想起上回崴了脚的事情,感觉脸有些微烫,怕是又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再留在林缚房里,与林缚居室独处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低声说了声,“我知道了……”便退了出来。她也没有急着回后院去,便站在外面黑漆漆的走廊里想些事情,自从给顾氏赶过来给林缚当厨娘也有月余时间,眼见年关将至,按说厨娘是帮佣,年节可以跟主家告假回家的,只是她心里头提不起回石梁县的**头,想着留在这里过年节却也不错。
刚过来时,柳月儿心里确实很防备林缚。
毕竟这年头女人抛头露面给主家当帮佣,要是给污了清白都没处说理去,还不如仆役给主家私刑致伤残还能得些赔罚银子,女佣给主家奸污了,官府都不受理。那些个大家族的俊俏丫鬟有几个出嫁还是完璧之身的?有些就是肚子里有了孩子又不被主妇所容给扫地出门才嫁人的。那些个娶媳妇困难的光棍汉能得一房漂亮媳妇又能得一笔丰厚的嫁妆,自然不会介意娶来女人是否完璧仰或已经当了便宜爹。
柳月儿早已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当初给顾氏赶过来给林缚当厨娘,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差不多就已经是林缚的女人了,一个平民小寡妇的清白与贞节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她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坚持,床头还藏着把剪刀,可惜上回给林缚揉了半天脚、揉得意乱情迷,那把剪刀没能挥用处,这些天过去,她自己看到那把剪刀都觉得好笑,情绪也有些莫名的惆怅。
看着林缚在房里吹熄了灯,还以为他要睡觉,柳月儿也打算回后院睡下,却不料“吱哑”一声响林缚推门走了出来。柳月儿站在暗处好一会儿,适应了黑暗环境,能看见林缚换了短装衣裳一副要出门的模样;林缚却刚刚从亮处走出来,看不见暗处的柳月儿。
柳月儿吓了一跳,直看到林缚要撞到她身上来,想要躲开又怕像上回那样崴了脚,忙小声提醒道:“公子,是我……”
林缚收住脚,差点贴柳月儿身上去,鼻尖都蹭到她额前的刘海了,往后稍退了一步,看着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些微的光泽,不知道她用什么抹身子,靠近了她身上的香气真是好闻,问道:“你怎么站在外面?”
“我…我……”柳月儿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在走廊里走神的事情,都能感觉到林缚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面上,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故意要站在外面的……”突然觉得这么解释也不对,再说林缚明明有隐密的事要做,偏偏给无事站在走廊上愣的自己给撞见,这段时间来就看见林缚他们做什么事情都神神秘秘的见不得,脑子里闪过一个吓人的**头,害怕的抬眼看着林缚看。
“你害怕什么?”林缚看出柳月儿眼睛里有些恐惧来问道。
“我没…没在怕什么。”柳月儿气急的说道。
“你怕你撞到我正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林缚笑了起来,指了指屋顶,“其实我只是喜欢无事到屋檐上吹吹风,要不你也来试试?”
柳月儿知道林缚在胡说八道,又觉得刚才那**头来得又是莫名其妙,娇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爬墙去偷会哪家的小媳妇大姑娘?”话出口就觉得这话太轻佻,又怕林缚打蛇随棍子对她语出轻佻。
“还真让你猜到了,”林缚嘿然一笑,说道,“替我保密啊。”
柳月儿只当林缚开玩笑,她这心思转得也快,壮着胆子问道:“屋顶你要怎么才能上去?”那神态好像真就相信了林缚夜深人静这般打扮真就只是准备上屋顶吹吹风。
柳月儿装糊涂,林缚也装糊涂,总不能将他要去跟苏湄相会的事情说给柳月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