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应契丹自来一切横敛悉皆除去。虽大兵入界,凡所须粮草及车牛脚价并不令燕人出备,仍免二年税赋。”
好个洋洋洒洒的伐辽檄文,内里说了辽帝未死,燕云十六州奉立晋王为帝是篡位,希望宋军北伐能握有大义,但童贯却未曾想到,人家燕地已经立晋王为帝数年,一同抵抗辽军也数年了,军心民心又岂会因为你几句话就散了?更兼燕云之地离散已经二百年,对中原的认同感极少,简单说便是宋室于燕云无恩!
或许是写这通榜文的赵良嗣觉得,这榜文一出,根本不需要动刀动枪,只要在三关内外,上把二十万大军一摆开,燕人就会乖乖的归顺过来。总之,不论是宋廷庙堂之上,还是军前童贯等人,都太轻敌了。
但是,军中也有清醒的将佐,比如种师道、闻焕章两个。待得童贯大军到了河北前线,河北诸路军州十万军马前来会师,种师道、闻焕章看了河北军马战备之况,不禁都暗暗叫起苦来。
于是统领前军的种师道、闻焕章看了河北军后,给童贯去了封信,内里如此写来:末将等人奉诏来北,星夜倍道,于五月二十日到高阳关,整促行军之备。即见河朔将兵骄惰,不练阵敌军,须之用百无一有。如军粮虽曰:见在粗不堪食,须旋舂簸仅得其半。又多在远处,将输费力。军器甚阙,虽于太原、大名、开德支到,封椿各件不足、或不适用,至于得地版筑之具并城戍守御之物悉皆无备。盖河朔二百年未尝讲兵,大名府昔年又遭梁山鏖兵,精锐军器皆损,一旦仓卒,责备颇难。该部军马难堪大用,当复守河北,以为后备,不致前用。
种师道、闻焕章信中意思很明白,河朔将兵骄惰,不练阵敌军,军需物资要什么没什么,其中军粮充其量只有帐面上的一半。总之,就是河朔一百多年没有打仗了,前番大名府又被梁山军杀败过,原本军马损失殆尽,新募军马仓促成军,依靠这样的军队打仗,一旦打起来,恐怕要误事,不如命河北军屯守旧地,为后备军力,就不要前出了。
得了两人书信后,童贯如同当头浇了一桶凉水,毕竟带兵二十多年,而且种师道、闻焕章都是宿将名士,是不会胡乱搪塞的,两人的书信使他不由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但很快童贯被赵良嗣说服,赵良嗣觉得燕人辽军精锐皆在燕都,其余地方皆是散兵游勇,他去了便可号召燕人归顺,大军人多可壮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