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一干人都觉得头晕目眩,西门庆只觉天旋地转,口角流涎,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欧鹏、马麟两个,那两个只在那里笑着骂道:“一群蠢人,喝了我家娘子的洗脚水!倒也!倒也!”话音才落,西门庆一干人等纷纷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欧鹏、马麟打个呼哨,林中又转出五十余人来,这伙人却是柴进庄上的少华山铁卫,会同原先十名铁卫,一共六十余人。欧鹏、马麟打个手势,一干人上来,七手八脚将西门庆一众人拖到一旁,便连身上随身财物都洗劫干净,随后打个呼哨,众人推车的、赶车的,挑担的,便将西门庆上京礼物并一干药材皆席卷而去。
西门庆一干人,直到次日天明,方才得醒,一个个都冻得十分僵直,慢慢方才爬将起来,西门庆看了周遭,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西门庆道:“叵耐娘子托人不仔细,只寻得两个做贼的虞侯随我一路,却是苦了我也,全副身家都葬送了。”众人道:“老爷,今日事已出来了,还是早早投县里报官便了。”
西门庆苦道:“这话也说的是,只是此处乃两县间地,前后都一般远近,只得先勾转回阳谷县,那里人面熟,方好起这官司,只是一来一去,只怕那伙贼都走得远了。”众人道:“也只得先回县里。”当下一众人只得相搀扶了,挨下山来,取道望阳谷县而回。
一众人没了行李,到了一处市镇,都只得脱了身上衣裳典当了,方才换得一碗热酒喝了。最后衣裳当尽,一众人都似乞丐般,沿途乞食,便如此挨了数日,方才回到阳谷县。进了城内,西门庆直奔家里。
吴月娘闻讯急忙出来相迎,西门庆这一路受尽了苦楚,吴月娘见了急忙命人取来衣裳换了,教安排酒食。西门庆等一众人狼吞虎咽吃了一回,方才饱足。
吃饱喝足后,西门庆问道:“蔡娘子何在?”吴月娘道:“前日早起便不见了人,只留书一封在此,妾身未敢观来。”西门庆急忙取信看了,只见上面写道:“西门大官人台鉴:也莫怨骗你钱财,官人一副身家便也是强取豪夺而来,只你那放贷买卖,也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这厢里将你家财散尽,便是替你积福来。我非是蔡家女儿,那晚你也睡的不是我,便是跟随而去的那位仆妇,不知滋味如何?若想报官,悉听尊便。”
看完信后,西门庆暴跳如雷,一怒之下便连那信函也扯了个粉碎,破口喝骂道:“杀千刀的贼贱人,骗得我好苦!”当下气如斗牛,西门庆直去县里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