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小九……”

“……”

长琴温润的声音渐渐远去，云霄的视线蒙上了一层雾，最后变黑。

再睁眼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目，云霄却愣愣的睁着眼睛，也不管眼睛会痛。

慕非白抿唇看着他，眼神担忧，欲言又止。

“……云霄你没事吧？”

在慕非白的记忆里，这个认识并不算久的少年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他没想到让云霄休息一下，他竟然就睡着了，在好笑之余也觉得莫名的满足，毕竟云霄这么个防心重的人竟然就这么接受他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云霄睡着后不久就开始流泪，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悲恸的味道。察觉到他可能并不是普通的睡着，就想要叫醒他，却又怕这是云霄的神魂受到影响，贸然叫醒他的话会伤到他的神魂。

好不容易等他醒来了，却又是这样一幅脆弱的样子。

云霄缓缓移动眼珠看向慕非白，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他淡淡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什么话都没说。

“你……”

云霄看向慕非白，“师兄放心吧，我没事。”

“……”慕非白可没觉得他这是没事的样子，“……没事就好。”云霄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他想要问可是知道自己不适合问，问了云霄也不会说。只能委婉的说：“你应该是做梦的了吧，修士是不会做梦的，一旦做梦就一定有什么原因，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修士几乎不会做梦，一旦做梦就一定有什么原因。

虽然缓过来了，云霄还是觉得胸口有些疼痛的感觉，他缓缓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了。”

明明他还记得梦里的场景，似乎并没有什么令人痛苦的场景才对，应该说那两个场景其实都是在秀恩爱，顶多是闪瞎他的狗眼罢了。

但似乎场景越暖，他就越痛苦。这应该是九霄的情绪在作怪。

云霄皱起眉来，他不是九霄，按理说他不应该会有九霄的感情才对，可是这一次的梦境显然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很确定这份感觉不属于他，可偏偏作用在他的身上，这种心理上的东西显然要比身体上的伤口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还是无法摆脱属于九霄的东西。

云霄脑子孩子乱七八糟的时候，五十弦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非要摆脱属于九霄的东西？！九霄难道不就是你吗？你知道你自己在你这一次转世上赌上了多少东西吗？！’

‘……倘若我承认了自己是九霄，那么作为柳遥这个人是不是就不存在了？柳遥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没有意义，是不是柳遥这个人就只是九霄的一个附属品？’

‘那我呢？！我是柳遥啊！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记得自己呱呱学语，记得自己调皮捣蛋，记得一切属于柳遥的悲欢喜怒，如果我承认了自己就是九霄，那么所有柳遥的这一切都变成了九霄的，那么柳遥是不是就根本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