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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管事的又扯了一次,众人几乎都在拿眼神儿催他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解开了腰间的一个布囊。
然后毫无顾忌地将那画抽出来,走到凌空子的席前,把那画搁在上面,就又像木偶一般退了几步,退回到管事的身边了。
他这一连串动作,真叫在场诸人背上开始冒冷汗。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裴决子,从来想不到这位即将接任皇家大画师位子的高人竟然是这种做派和性子。
“狂放不羁”、“不拘小节”的性子跟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位都可使得,但,怎敢跟凌空仙子这样子?!
修行者本就喜怒无常啊……
要说下一刻这凌空子就暴跳如雷将这裴决子杀了……也没人会觉得意外!
可好在……那位白衣仙子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干。
她抬头看裴决子一眼,眼神在他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便回到那画上。
然后将画卷在桌面上缓缓摊开,仍旧那样专心地坐着,看那幅画。
众人这时候意识到……
没什么歌舞,没什么寒暄,没什么礼制——宝华会已经开始了。
大概……这才是修行者的做派吧?
这样的简单直接。
《渔翁钓叟图》是一幅珍品,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难得一见。因而即便是畏惧于凌空子的“高深莫测喜怒无常”,也有人抻长了脖子想要看得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