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画要离开琅琊王府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建康城。
谢晟觉得,王芝画虽然有些傲气,但应该不至于看到琅琊王去见秦苏就愤然离府的,莫不是琅琊王找到了阿檀,迫不及待地想将一切障碍扫平,好名正言顺地把阿檀给办了?
可回头一想,当年婚事都张扬出去了,琅琊王却没娶她,她都能隐忍不发,怎么会忍不了这点刺激?再则说,琅琊王再心急,却也不会干太激进鲁莽的事情。
于是谢晟一游荡便游荡进了烟波殿。
今日这位殿下没有穿绛紫色的长衫,而是穿了件白衫,这白衫虽然宽大,却对他如今的身材而言显得太小了点。没记错的话,这个款式应该是他十七八岁时喜欢的。也正是阿檀最后一幅琅琊王画像上的那件。
府里的裁缝正在重新测量他的尺寸,大概是打算重新做上一件。
谢晟站到门前一拱手。司马熠悠悠瞥了他一眼,待裁缝量完退下,他才道了一句,“听说了?”
“殿下真的让她走了?”
“桓楚马上便会入京。”
突然听见桓楚的名字,谢晟心头莫名跳动了一下,心情有点小复杂。王芝画,她可不是一般大户人家养的天真女子。当年她能一边做她的太子妃一边让琅琊王念念不忘数载,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放手就放手。
她离开,只能说明她有新的谋划,不过恰巧借了秦苏这个由头罢了。
一个死心塌地在琅琊王身边服侍五载,不计较身份名誉,只为获得琅琊王青睐的女子,只用了五天就被秦苏给祸害得在琅琊王府待不下去,这该是多么悲壮凄惨的结局。
王芝画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将她曾经的污点洗白,激起建康城百姓最大的同情心。而秦苏从一开始就是被视作妖孽奇葩的存在,那些火力自然会集中到她身上。
若只说王芝画这一招是以退为进也没什么厉害。但这之中若是牵扯出一个桓南郡,那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微妙了。
“你觉得我这样穿,如何?”司马熠突然问,脸上有些不自在的冰凉。
谢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秦苏画的那只眼睛,第一次感到阵阵心虚,但他还是用他强大的意志力不让自己露出一点破绽,再用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察力将司马熠扫描了一遍,最后很委婉地告诉他,“衣服,小了点。”
司马熠剑眉一竖,谢晟赶紧补救了一句,“但风度神韵比五年前更胜一筹!”
司马熠嘴角动了动,好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那就好。”
谢晟就跟被雷劈过似的,他怎么觉得他家殿下像个怀春少女,一副欲语还休模样。他忍不住又将司马熠多打量了一眼,面色冷硬,依然是那个王霸之气撕裂苍穹的琅琊王。
谢晟稍稍安了心。
“那王姑娘那边还需要安排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