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外面是如何传她夫妻恩爱情深意重的,可那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假象罢了。新婚夜,司马熠便认认真真地告诉过她,他不会喜欢她,但她可以做这王府的主母。
她用三年时间,跟司马熠共同谱了一场差点让她都信以为真好戏。是啊,曾几何时,她是真信他们是彼此喜欢的,直到王芝画的再次出现,这场戏也终于演不下去了。
“奴婢都看见了,是那王氏自己摔下去的,殿下为什么不信您?”
侍女的抽泣声大了一点。阿檀却不想说话。
王氏摔倒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今日也不过阿檀故意给了她这个机会,没想到她真的就往里面跳了。
与其说,阿檀想试探的是王氏,毋宁说她想试探的是司马熠。她是看见司马熠进的花园,她也意识到王氏要做小动作,她没有任何戒备地随王氏走上了台阶,然后,王氏给了她一枝花,她伸手去接时,王氏便摔了下去。
司马熠飞奔而来,抱起王芝画,面目并不如传说中的狠戾,而是一派冰冷地看着她。王氏告诉他,推她的是婢女,而这个婢女,是王氏掉下去后才踏上那个台阶,司马熠当然看见了,而自己在那一刹那手下意识地收了寸许,以司马熠的眼力又如何看不见。
这其中本没有什么误会,出了偏差的只是司马熠的心。他知道一切,却并不愿意为她澄清而伤了王氏的颜面,任她被王氏污蔑,或许,在他看来,是自己挡了他们的道,若是没有她,王氏也无需这样作践自己。
太医终于从烟波殿出来,到她面前跪了一跪,“王姑娘只是额头一点皮外伤,王妃不必担心。”
阿檀点点头,道了声谢。
太医起身,似有什么话噎在喉咙上,看了阿檀半晌,终究没说出来,只道,“王妃也保重身子。”
大概,连这位太医也看出来她这主母的地位岌岌可危,对她心生同情吧。
阿檀笑笑,送走太医。再回首,便见司马熠站在殿门前,隔了重重柳色看着她。
阿檀喉咙梗了一下,却没能发出声,只远远行了一礼,司马熠刚要踏下台阶的脚僵了片刻,终究还是收了回来,转身进殿。
秋风乍起,柳条拂过阿檀单薄瘦削的肩头,她拢了拢衣服,对跪着的侍女说,“起来吧,我们回去了。”
侍女抹了一把泪,不明所以,“可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