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就指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她希望是个男孩,并不是因为是男孩就会被老爷看得起了,而是庶出的女子,太悲哀了,还是男孩子好,不论身世如何,也有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是啊,这丫头,也不是个省事儿的。”轻幕又是轻叹了一声。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这脑袋里头不清不楚的,还能做出什么像样儿的事情来吗?
水语情不自主地撇撇嘴,这个轻妩娇,还真不是个东西,幸好自己与她交际不深,不然,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连自己亲妹妹的东西都要偷,她也不怕吃下去噎得慌吗?
这事情若是传到了外头大街上去,指不定会议论成什么样儿呢。
刚才丞相带了那么多下人过去,看见的人,应该是不少吧,看丞相的模样,似乎是被轻妩娇给蒙混过去了,但事实怎么样?大家谁都不知道,只有丞相心里清楚了。
而那些下人是怎么样想的,就得等流言四起之时才能见分晓了。
“语清啊,回头你去库房里头拿些补品,送到媚儿的房里去,也好堵了若春的嘴。”这件事情,还是别往处传得好,不然,娇儿只怕是真的连嫁人都难了。
而且,皇上那边,如果真是知晓了娇儿她竟然敢夜入媚儿的房间行窃,娇儿肯定是要受罚的。
“是,奴婢明白。”水语情刚应声,便听到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奴才见过夏姨娘。”外头的侍卫声音传来,令水语清神一变,立即慌张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险些撞上一旁的桌子。
若是让夏姨娘看到她竟然坐在椅子上头,她这条小命,不死也得废了,她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儿啊。
“你慌个什么劲儿?”轻幕立即紧张地扶了她一把,不悦地看了一眼,不就是一个夏姨娘嘛,不是狼也不是虎,就能让她如此害怕吗?也不怕摔了他的孩子。
“奴婢……”水语清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也想不怕夏姨娘,可是不行啊。
夏姨娘一辈子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府里都传言她容不下其她姨娘生下丞相的孩子,所以,自从轻妩娇之后,便只有轻妩媚一个孩子,丞相也就只是轻弗华,而轻弗华,是在夏姨娘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了的。
她能不害怕吗?相府里凡事有孕之人,不是出了意外,便是身子虚怀不住,可是,要说是这中间没什么猫腻,谁会相信呢?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从侧门下去吧,正好去看看媚儿。”
“是,奴婢这便去竹雅居看看媚儿,奴婢告退。”水语清对着轻幕俯了俯身,才匆匆地往侧门而去,脚步也显得有些慌张。
轻幕也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正门,这个夏姨娘,现在还敢来他这里讨没趣吗?难道她真以为就凭她们说得那些个说词,就能够让自己相信了?
别说娇儿一直就跟媚儿不对盘,即便是她们姐妹以前便是相亲相爱,但娇儿被罚关进冷园,却是因为媚儿而起,娇儿的性子,又是个有仇必报的,怎么可能还去竹雅居给媚儿道歉,没直接喊打喊杀就已经不错了。
何况,娇儿也从没和媚儿相亲相爱过。
正在思索间,外头便响起了夏姨娘那柔媚的声音,“老爷,妾身过来看您了,您在忙吗?”说话的时候,还伸长了脖子使劲地往里瞧着。
轻幕不紧不慢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定,摊开一本自己平时便在看的书,然后抬起头,“是琔茹吧,进来吧。”
夏姨娘本名夏琔茹,原本也是从名门望族中出来的,但却只是个庶出,所以当然轻老太爷才始终不肯将她扶为正室,才有后来舞赛思进门的一说。
夏琔茹一进门,端着手中的托盘,左右前后地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没有那个小贱蹄子的身影,莫不是跑出去偷懒去了吧,这可不行,才刚进府多久啊,就知道偷懒了。
她看向书桌后方的轻幕,见他还是板着个脸,便知道他这是还没有消气呢,也是啊,刚才那个事情,说大不是大事儿,但说小,毕竟也不是小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丞相这双税利的眼睛呢。
“老爷,您还在生气呢?”她小心意意地问道。
“哼。”轻幕冷哼了一声,还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养出来的好女儿,真是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他这是下了封口令,但保不准,会从哪个下人口中传出不好听的话去,到时候,别说是娇儿的名声毁了,就连他自己的一世英明,都得毁在这个不懂事儿的女儿身上。
夏琔茹心下一惊,急忙陪笑道,“老爷,您消消气儿,娇儿年纪还小,还不懂事儿呢,妾身给您沏了杯雪参茶,给您润润喉。”
说罢,便将托盘上的花杯,递到了轻幕的面前。
轻幕看了一眼茶杯,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瞥了一眼书桌,示意她放到书桌上便可以了。
夏琔茹接收到眼色,识趣地将茶杯往书桌边上仔细地放好,然后目光又转着书房转了一圏,“老爷,这语情姑娘呢,怎么不在书房伺候着您啊?”
她都在这儿说了一会子话了,怎么也不见那个小践人来上茶,以为自己爬上了丞相的床,就是府里的主子了吗?
“你提她做什么?一个丫环,值得你一个姨娘嘴里时常念叨着吗?”轻幕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夏琔茹还真是时刻都注意着他身边的人啊,水语情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便要急着抓人家的把柄了。
也难怪水语情听到夏琔茹的名字就如此地紧张了。
“呃。”夏琔茹被轻幕说得差得噎住,勉强扯出一个比较自然地微笑,“妾身这不是觉得奇怪嘛,这个丫头,怎么就没个很丫头的样儿,老爷您都在这里呢,连个人影都没有,茶也不沏一杯。”
“你今日怎么如此多话?本相这也是刚到书房,这不赶上你沏了雪参茶过来了嘛,怎么?那丫头又招你惹你了吗?”轻幕一挑眉,问道。
“不,不不,老爷您说的哪里话啊,语情姑娘天天在您的书房伺候您,哪能惹到妾身啊,妾身只是觉得您可别太过纵容与她,若是养成了什么坏习性,那便不好了。”夏琔茹陪笑道。
“哪那么多坏习性?要说坏习性,娇儿的坏习性,还不都是你养出来的?你还有脸来说别人吗?”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再瞪她一眼。
“这个……是妾身的错,妾身日后一定好好教导娇儿。”夏琔茹赶忙道歉。
“会好好教便好。”轻幕面上点着头,但心里头却是想着,只怕现在再怎么教导,也改不了那些坏习性了。
“琔茹啊,在相府之中,你虽然不是夫人,但是待遇也同夫人差不到哪里去,本相一生之中,就只有媚儿,华儿和娇儿三个孩子,媚儿的事儿,有皇上在哪儿,本相做不了主,华儿又是这么个个性,本相几年都见不到他一面,本相的膝下,便只有娇儿这么一个孩子,你可得把她给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