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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小太监将偏殿内的灯烛点燃,诸位大学士端坐在椅子上,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读奏折,有的在闭目养神,有得在黯然失神……皇帝没让走,他们就在这等了一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闭目养神的是严嵩,凭着对皇帝多年地了解,知道任谁也翻不起风浪来,所以放心神游去了。
黯然失神的是徐阶,他一醒来就看到那两份奏折的抄本,便知道张经完蛋了,自己的好日子也终于到头了……如果替张经喊冤的话,夏言就是前车之鉴。他清晰记得天下都认为曾铣是被冤枉的,夏言更是无辜之极,然而刚愎自用地皇帝,不仅杀了曾铣,还杀了夏言。
那人头落地的场景回映在他的眼前,让徐阶浑身湿透了,他心头升起明悟——要么坚持原则陪着张经去死,要么放弃原则独自偷生。
‘必须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仿佛自我安慰一般,徐阶麻痹了自己。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半洲是他徐华亭的人。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徐阶却放弃了信任他的手下。所有的人都会鄙视他徐阶地为人,把他看成是彻头彻尾的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那些聚拢在自己身边地清流,会带着嘲讽与鄙视散尽,不再与他为伍。更可怕的是,皇帝的恩宠也将转回严嵩身上。让他独自面对强大无比的严党,还有可怕的锦衣卫。
残酷的事实教育了徐阶,他终于明白,在严氏父子这对厚黑高手面前,自己的功力还差得太远。整整半天时间,他滴水未进,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无助的等待着皇帝地宣判。
终于,面沉似水的陆都督从大殿中出来,低声说一声道:“诸位大人,陛下召见。”
严嵩向他投去询问的一瞥,陆炳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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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严嵩进去大殿,便听到皇帝冷冰冰的声音道:“原先的督抚都不堪重用,诸公还是推举一下继任吧。”
徐阶心中咯噔一声,知道方才所料果然不假,他简直快要难过死了,双手强撑着身子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是不是等张经回京之后,当面问过再做定夺?”能拖得一天算一天吧,这也是他最后能为张经做的了。
嘉靖冷哼一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已经不杀他了,难道还不知足吗?”
徐阶的嘴巴一下可以塞个鸭蛋进去,严阁老的嘴比较大,可以塞个鹅蛋进去,两人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大家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