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舟就站在这场杀戮之中，他看见林仙儿抽出长剑的时候，苏云念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溅出的鲜血也落到了围观的沉暮舟身上，只是却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而是没入了土地之中。

他本应该继续向前走，却停在了这里。风出来，眼前的场景散去。一阵轻雾弥漫了过来，沉暮舟知道，当眼前的场景再度清晰的时候，苏云念死在他面前的事情又会重演一遍。

沉暮舟明明知道，此刻不顾一切继续往前走才是对的，但他却停住了脚步。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苏云念挡在自己的身前，站在苏云念的前面，清清楚楚的看在她眼中的释然，虽然那鲜血只是普通的幻觉，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他，但他还是觉得一如当年的滚烫，让他的心生疼。

苏云念还在九幻密地之中，沉暮舟这样对自己说道，他不能沉湎于过去的悲伤，而错过真正的苏云念。

他一直往前走去，渐渐走进了魔界的内部。魔界里面其实和修真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除了战场是血淋淋的，其他地方都是和凡界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而且，也许是因为魔族人并不擅长炼丹的缘故，遍地都是各种年份的灵药灵草。沉暮舟从来没有来过魔界，但他却肯定，魔界就是这个模样。

他越往里走，看见魔界居民的耕种，进了魔界的城池，除了修炼的功法不同，他们的生活好像和修真界并没有什么差别。

沉暮舟觉得奇怪，他似乎对魔界的一切非常的熟悉，就像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样，但是他敢肯定，在他三十多年的生涯里，从未涉足过魔界，即使是上一世，也仅仅止步于位于无尽深渊的战场。

“姑娘，你可醒了。”

苏云念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正端着一碗不知是什么的汤水走进来。

“你是谁？”她问道，脑海中空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她皱起眉头，拼命的想要知道自己忘了些什么，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安心的待在这里吧。

“姑娘，你睡了三天了，先喝碗粥吧。”苏云念有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但从她身上的确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便乖巧的接过了她手里的搪瓷大碗，“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看着碗里清的能够到映出人面的粥，单是看一眼苏云念都能够数清楚里面有多少颗米粒，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将四周打量了一遍，简陋的房间，老妇人身上缝缝补补又一层的衣服，都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贫穷。

“老人家，这里是哪里？”喝完清的像水一样的粥之后，苏云念问道，“我又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