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易时移,萧祁的羽翼渐丰,确实已经不是当初容易被世家辖制的人了。
“皇后娘娘这几年待我算是很优厚,我实在是不愿意跟她站到对立面。但是如果皇后娘娘执意要扶持别人,跟我来抢你,我是绝对不会后退的。”姒锦低头轻声说道,“我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不多,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希望能跟你白头偕老。我纵然心里感激皇后娘娘曾经的照顾,但是也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出去的。”
“你当我是什么?还让出去。”萧祁气急而笑,“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好像是挺单调的。”
姒锦猛地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不过对象是你的话,我很愿意试一试。”
切,说话大喘气,萧祁真是越来越坏了。
不过,好开心。
“人一辈子很漫长,其实只看一个人真的会觉得很厌倦。”姒锦笑着说道,“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这是常情。可是,为什么世上会有爱情?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时光的消逝,感情的淡薄,这都是无法阻止的事情。可是,这是上无法割舍的,就是心中那最难以剥离的感情。还记得当初我们戴上银戒时的约定吗?”
姒锦伸出手来,银色的界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萧祁伸出手来,两人的手指放在一起,看着姒锦,“记得。”
“记得就好,从没想过用什么把你绑到身边。爱情是心甘情愿,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爱情消失了,随时可以转身离开。”姒锦笑着说道。
看着姒锦的笑,纵然笑靥如花,可是萧祁却读出了几分苦涩。将姒锦拥进怀里,透过窗子看着外头乌黑的世界,“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萧祁:……
果然是他忧伤的早了。
随即又笑了,他最喜欢的不就是姒锦这样朝气蓬勃的心态吗?
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打败她。
两人进了寝室,上床歇息,拢好帐子,只剩下微弱的灯光透过帐子照进来。萧祁看着瞧不真切的帐子顶,好像是瓜瓞绵绵的花样,“皇后,如果真的要这样做,你会如何应对?”
姒锦听到了萧祁的话,很认真地想了想,“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自己男人的支持。”
“哦。”
“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反对,别人气得跳脚也没有办法。”
“哦。”
“所以,这也就坐实了我一代妖妃的恶名,你得护着我一辈子。不分是非对错,不论身份地位。”
“你想让我做昏君吗?”
“我都被人逼着往妖妃的路子上狂奔不回头,你好像做一回这样的昏君也没什么。”
“……”
“说起来都是你的错。”
“又要怪我?”
“你要不是皇帝就好了,就没人跟我抢你了。”
“我不是皇帝,咱们未必能在一起,凡事有好有坏,你不能只看到坏的一面。”
“哎。”
“叹什么气?”
“男人太抢手,我表示很忧伤。”
静静的夜色里,只剩下萧祁止不住的笑声悄悄的蔓延。
纵然生活还很艰辛,纵然处境还需要挣扎前行,但是,他却并不觉得如以前一般难熬。
第二天一早姒锦先行来了,一转头萧祁还睡得正香,已经很久她没有比他醒的要早。此时她悄悄地支起身子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萧祁的五官。
几年前的萧祁,五官锐利,眼睛多情又冷漠,冰冷的线条会令人不自觉的防备他。现在的萧祁已经渐渐褪去了那形之于外的尖锐,可是身上却添加了君王的威仪霸气,这是一种不会令人防备,只会想着臣服的霸气。
经过这几年的沉淀,萧祁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他比以前更加的冷情淡漠,可是做事情的手段却更加的圆融。
姒锦的手指不受控的顺着他的眉毛、鼻子一点一点的描画下来,这是她爱上的男人。
萧祁一把抓住姒锦作怪的手,叹口气睁开眼睛,“一早醒来就不消停。”
姒锦笑着看着他,“我高兴啊。”
萧祁一句话吞了回去,看了她半响,她是怎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地。
两人起床梳洗,姒锦心情很好的亲自此后他穿衣,这让带人进来的管长安差点惊掉下巴,这可真是太稀奇了。熙妃娘娘居然早起伺候皇上上朝了,活久见啊。
许是管长安的表情实在是他惊讶,一时没能收的住,萧祁看的大笑起来。
姒锦:……
岳长信自从到了颐和轩当差,就摸清楚了两位主子的作息时间。他素来是个多备一手的人,因此多了一个主子用早膳一点也没手忙脚乱。
颐和轩的早膳是绝对不能少了粥的,金黄的小米早早的就熬上了,厚厚的一层米油挂在上头。咸口的备了鸡丝粥,甜口的八珍粥。竹节小馒头,蜂糕,素馅包子,鲜肉包子各一盘,燕窝火熏鸭丝、银葵花盒小菜一盒、金银丝一碟、咸肉丝一碟、八宝菜一碟,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
姒锦心情好,坐下后看着一桌子菜,就笑着说道:“岳长信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亏的他在颐和轩,我这一胎真是解了嘴馋的瘾。”
萧祁听了,就让管长安去赏岳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