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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4(中)滚滚长江东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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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如破竹

《李云纵回忆录》节选

44年6月l日,共和大都督府平章军国重事大司马大将军楚剑功下达北伐部队动员令。北伐军兵分三路;以乐楚名率领第、2、、4四个步兵营,第六炮兵营,锦衣卫黄队第三工程中队为先锋,攻入湖南,直取湖北,进取武汉,以夺取湖广全部为首要目标。

我作为乐楚名的平北指挥部参将,兼步兵第一营鸿儒都尉,随军自韶关出发,开始了为时数年革命战争生涯。部队沿着北北江两岸,上溯至武水,向湘南挺进。沿途有南洋总局制造的蒸汽船,以及由纤夫拖曳的老式沙船,运送着我们的给养,与我们平行前进。

我们虽为第一营,但并非最靠前的,锦衣卫黄队第三工程兵中队派出一个二十人的工程小队,在我们前方,探明路况。北江沿岸虽然是湘粤之间重要通道,但仍属五岭之间较难通行的地区。工程兵兄弟不畏艰险,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战斗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也符合均座早就英明指出的:“现代化战争的胜利要依靠混成兵团整体作战来取得。每想到共和军有这样一位英明的领袖,就对革命战争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工程兵小队的小队长叫林深河,是广东的贫农子弟。他本来得了尘肺,据说活不长了。经过军医的精心治疗,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共和军对他,可谓有救命之恩。

湖南自去年太平军兴起以来,久逢大战,生灵涂炭。无论清兵还是平民,都有强烈的厌战、怠战情绪。我们越过湖南边境的时候,居然没有清兵防守。

湖南的反动政权对共和的态度很奇怪,按理说,共和是他们最强大的敌人,他们应该在省境严密布防才对,然而,他们却将主力去追击太平军,对共和采用放任的态度。我们没有打上仗,都有一种拳头打在虚处的感觉。

郴州,是北江源头和湘江的交汇点,会党出身的张国梁在此驻守。我们的战友柳中疏已经在此做了很久的工作。在我们越过省境的同一天,张国梁将同城的清兵将领请来喝酒,将他们一打尽。

在离郴州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我们遇见了来带路的叶羽,他是柳中疏在郴州发展的当地居民。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推进到郴州。张国梁当着我们的面,将捕获的清兵都司和其他头目斩首,这叫投名状,他杀了清廷的官,就不能回头了。

部队于此休整一周有余。时部队士气旺盛,纪律严明,提倡“爱共和,爱百姓,不贪财,不怕死”的精神。住处院内外种有柚子树百余棵,结实累累,却无一人采摘,在城外扎营的第四营司务长买了一斤猪肉而未付钱,经查属实后,戴枷示众一日。

休整期间,正儒教导部开展了各种形式的宣传活动,按照大都督府制定的战时政工宣传纲要,切实进行,形式多样。有作战前之演讲,使部队官兵和围观群众了解:、共和军之努力实现共和政体,推翻封建宗法目的与使命;2、作战之意义;、揭露清廷所代表的官僚与地主的落后性,及其罪恶;4、共和军十不怕精神:不怕死、穷、冻、痛、热、饥、疲、远、重、险。5、有纪律教育,训练革命的人生观,官兵平等一致,严禁漂赌等。此外,一日上午举行群众大会,内容以展开宣传反帝反封建及北伐之意义,以之鼓励官兵士气与斗志。最后全体高呼口号而结束。

除了对民众进行政工宣传外,还有民众的组训工作。正儒教导部部组织宣传队上街向民众演讲,张贴标语,教唱革命歌曲,召开军地联欢大会。联欢大会内容包括:说明共和革命之缘由;2_解释正儒的理想;宣传军队北伐之作战目的;4军民合作之必要性;5·对标语口号之解释。

在郴州,我代表正儒锐士交给张国梁的亲信冯子材一纸正儒锐士申请表,让他填写。冯子材年仅二十二岁,为人豪爽仗义,有侠客之风。他在我们进城时即表示,他已二叛,愧对儒者,欲归去。

我劝他说:“轰轰烈烈之大革命刚刚展开,你适逢其会却错失良机,着实可惜。”让他带着这份申请表前往广州,观察学习之后再做决定。

冯子材后来有安南七捷的大功,都是我在郴州挽救他的结果啊。

郴州修整后,余随军继续北上。

湖南太平军战后,一时政局异常紊乱,百业萧条,民不聊生。湖南巡抚骆秉章带领兵勇四千余人坐守长沙,他虽名义上兼管军民两政,但曾国藩、江忠源的窜起已经严重侵夺了他的事权。

曾国藩的湘军自成体系,江忠源掌握着另一部分湖南团练以及从贵州、云南、四川来援的绿营。曾国藩的副手塔奇布署理湖南提督。这三人只顾追杀太平军,现在已经进入江西境内,而不顾湖南本土的安危。

六月中旬,清兵似乎回过味来。先后有两三拨练勇在我们向长沙进军的途中骚扰,我们派出连一级的部队,追着这些练勇打,一直打到他们的老家去,把为首的乡绅以及相当数量的男丁都羁押起来,夺了他们的田籍,鼓动他们同村的人平分了这些练勇头目的财产。有了这样的例子,就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团练和我们为难了。

一路上浏阳、衡阳、枚县都是不战而下。直到长沙城下,我们先锋军才停下,等候后面的大部队。

七月初,均座亲自率领的二十营步兵,五营炮兵到达了长沙城下。我们参加北伐的六营炮兵,共有2磅长管加农炮72门,2磅山地榴24门。

我们先用炮兵扫光了城头,再用加农炮轰开城门,大军一拥而入,占领了湖南省城,巡抚骆秉章在亲兵的护卫下逃走,均座命令放走了他们。

后来,我们询问原因,均座回答:“换个不认识的,出点什么意外,反而不好。”难道均座以前认识骆秉章么?大概是在京师的时候打过交道吧。

接着,在平江县发生了剧烈的战斗。平江的位置重要,形势险固。清兵一直在此留有重兵

他们利用极险要的鲁肃山和泪罗江,依山据险修筑了极坚固的工事:利兵密陈,严阵以待。北伐军为慎重起见,预先派回平江原籍的几个精干军官去实地侦察,并和当地极有力的会党联络好了,然后才发动总攻。

这一次不止是军队打的是硬仗,还有会党的义军给我们带路了,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们胜利地强渡泪罗江,闯进了北门。北伐军完全控制了清兵的阵地,致全线获得胜利。岳州知府的最后一着是派兵三百前来增援,但是又被幕洛一的第三营在团山铺截击歼灭。弹尽粮绝之后,紧跟着就是守将自杀,平江失陷。

随后,乐楚名带领我们轻取岳州,又找来了他在洞庭帮的老相识。在我们之前,洞庭帮一部分投了太平军,一些人投了湘军,现在可谓人丁稀少,但他们还是凑齐了百来艘船只,运送我们第一营,第二营加上一个榴弹炮连,横渡洞庭,直取荆州。第二营的游击莫青岩是漕帮出身,对行船很在行。他本来是第一营的都司,我和司马电六的下级,彼此之间很熟悉,合作无间。

我们在荆州登岸后,荆州将军台涌根本没预料到我们的到来。而且荆州兵的大部,由副都统乌兰泰率领,正在江西围攻太平军。荆州东门的古城墙虽然有名,城门却经不起2磅山地榴的直射。台涌在将军府里纵火自杀,余下的清兵投降。

七月底,从陆路有锦衣卫到来,我们才知道,大军已经汇集武昌城下。

差不多在我们横渡洞庭的同时,均座带领主力穿过湘鄂边境的天险丁泗桥、贺胜桥,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推进到武昌城下。据说,在通过丁泗桥和贺胜桥的时候,均座做了大量的准备,以迎接恶战。谁知清廷昏暗若此,完全没有布防。

战局扑朔

肃顺接到穆荫自武昌发出的告急信的时候,九江围攻战正进入关键时刻。

44年5月下旬,曾国藩,江忠源的湘军追击太平军突出湖北,沿长江进军江西。6月初,湘军突破西征军田家镇、半壁山防线后,湘军头目们志骄意盈,其势汹汹。曾国藩直接上表道光帝:“长江之险,我已扼其上游,广西贼巢所需米、石、油、煤等物,来路半已断绝,逆船有减无增,南方大局,似要转机,’,并声称要“肃清江面,直捣南昌”。他集中湘军水陆主力于九江、湖口,希望会同神机军再次发动决战,摧毁太平军的就将防线。

此时,传来了张国梁反水夺取郴州的消息。由于郴州最开始是由张国梁反正夺取,随后共和军进入封锁消息,所以肃顺和曾国藩一开始并不知道共和出兵北伐。

“我早就出来,张国梁脑后有反骨,一直没有重用他,没让他带兵。可是向军门却重此人,让他坐镇郴州要地。”曾国藩说道。

“曾观察,这话怎么说?我们哪还有兵力去防守南边的匪共。让张国梁去防守北边的会党,也是事急从权嘛。”向荣为自己辩解。

“好啦!”肃顺不耐烦的一拍桌子,“你们湖南人有什么恩怨我不管,现在该怎么办?向军门,你要回师平叛么?”

“万万不可,”曾国藩阻止说,“发匪覆灭,就在眼前,张国梁跳梁小丑尔。反掌可灭。我们当集结重兵,全力一击,灭杀洪杨之辈。”

“曾观察所言,正合我意。发匪之强,犹在水师。九江城在陆路,被我神机军重重包围。但只要发匪还能通过水路自由出入,这九江城可难打啊。”

向荣心说:“都是你不肯将神机军用来攻城巷战,九江之战,才拖延至今。”但嘴上却说:“是啊,是啊,水师,那还有劳曾道台。”

“曾某责无旁贷!”曾国藩自从将发匪逼出湖南后,意气风发,“九江水势,首在鄱阳湖口,只要卡住了湖口,发匪就被斩为两段。”

在太平军方面,林启容一直主持九江城防务,他在城外用糯米稀饭混沙土筑垒,设炮台座,架设重炮,附城处停泊大战船6只,杂船}余只。后又从湖口调来战船70余号,扼守江面,对江之小池口亦设座炮台,立营座。江心沙洲营盘一座,高建望楼,密排炮位。洲尾设巨排,横亘数十丈,拦截江面,上环木城,安炮两层,以大战船数只、杂船百余只护卫之。

从安庆方向撤回的林凤祥、李开芳的殿前部奉命收缩战线,集中兵力于宿松一带,修整补给,以牵制湖北清军东犯,构成九江会战的一支较大的机动兵力。

罗大纲亲自驻防湖口,在城外狮子山立营数座,韦志俊在对岸梅家洲上扎营2座,以木城炮台,紧相依护。在两岸还修筑地道可藏人放炮,轰击敌军。

44年6月5日,湘军水陆会合,再次进犯九江。太平军军由西门出动数百人,袭击江中湘军水师。杨载福督勇200余人上岸,烧毁龙开河木城座。彭玉麟率水师主力驶犯湖口,太平军水师仓碎应战,被湘军在扁担夹洲边烧毁大小船只40余号。湘军水师遂分泊鄱阳湖口内及口外之梅家洲、八里江等处,以图进犯湖口,策应陆师进攻九江。

6月26日,神机军军由上游瑟琶亭渡江,于次日驻扎九江城南门外。

但肃顺只命令湘军强攻,而让神机军本部在后督战。

同日,江忠源之弟江忠济带勇2000人抵九江,分扎要隘。2日,罗泽南军从下游水港渡江,以期与神机军军上下夹击。九江守军在林启容指挥下,乘敌半渡,突然冲出数千人分路玫击。罗泽南急督李续宾、李元度等抗拒,激战一时。

罗泽南率部暂避锋芒,被神机军督战队以为败逃,用排枪打死打伤近百人,罗泽南亦被击伤。曾国藩向肃顺申诉,肃顺不理。

林启荣部退回城里,湘军扎营白水港。由于林启容突袭,湘军“帐房均未渡毕,夜间雨雪交加,多露立于风寒泥淖之中”。

7月2日开始,塔齐布与江忠济两军进攻九江西门,直逼太平军营垒,林启容督军放炮,湘军“伤亡甚多”,三次进攻皆被击退。

4日,林启容指挥守军四五千人,分股出城,攻击塔奇布军。敌军不支,神机军军来援。野战中大破点检黄益芸。太平军城东北守军也出战不利,退回城里,城西守军猛攻向荣清军营盘,相持良久。此后数日,九江守军闭城坚拒,不复出城作战。

肃顺暂停攻势,在城外连营2o余座,坐困九江守军,等待湘军水师在湖口的战况。曾国藩前往湖口督战。这时,肃顺和得到了共和军进攻湖南的消息。肃顺刚毅果决,压下消息,希望毕其功于一役,解决发匪,再战匪共。

就在前一天,44年7月日,湘军水师进抵湖口之八里江一带,但太平军早已森严壁垒。4日,杨载福等焚烧西征军船只0余艘,派舶板船进攻内湖,被守军水陆配合击退。次日,双方再战,不分胜负。

夜,西征军在南岸添筑土城2座,洲尾添筑土城座,又开挖地窖,用以藏人放炮,欲在两岸夹击湘军。

6日,杨载福率200人沿大江南岸摧毁守军座新营。次日,罗大纲探知鄱阳湖口左右两营欲降清军,立即将其撤往城外防线后方,消饵了一次叛降活动。

7月9日,夜二更后,罗大纲从上游用小船百余号,“或二三只一联,或五只一联,堆积柴草,实以硝药,灌以膏油,分十余起,纵火下放,炮船随之,两岸出队千余人,呼声鼎沸,兼放火箭火球”,火攻湘军船只。“火光冲天,炮声雷动”,但敌军已有防备,杨载福等驾驶灿板迎击,秦国禄等将已燃之船用篙撑人中流,使其溜下,挫败了罗大纲的火攻计划。

7月24日,彭玉麟督率水师特务龙舟团攻击鄙阳湖口木牌,木牌守军与岸上守军协力防御,敌军不顾伤亡,疯狂进攻,木牌终被击中,药箱爆炸燃烧,“声若山颓”,但守军仍誓死抵抗,“开炮不绝”,“直待全牌火漫,望楼倾倒,始自投烈焰”,二百五六十名将士与木牌归于尽。是役湘军水师亦伤亡400余人之多。

同日,湘军分东、中、西三路进犯梅家洲。韦志俊令将士凭墙施放枪炮,封锁湘军进攻线。敌军以水泼地雷,然后,从竹签木桩中逾沟而入,守军誓死抵抗,斩杀敌军硝长叶楚南、杨玉芳、姜凌浩等,击退攻势。

湘军决意攻陷梅家洲,7月29日,江忠源督率兵勇再次进攻,“负布袋囊土人持炮”,直扑守军营垒,有数十亡命徒越墙而入,因“抛掷火包,误伤同人”,惊溃退出。当天夜里,罗大纲水师夜袭湘军。之后,不时乘夜袭扰、出击,敌军苦不堪言。

平等王杨秀清亲临湖口,太平军趁热打铁,连续进攻,痛击九江湘军水师。

月2日深夜,杨秀清令九江与小池口守军各出动小划数十只,上载于柴、膏油、硝磺进人长江,乘月黑无光、天色迷漫之际,潜人敌船之间,以火弹喷筒袭击敌船。数十只小划围攻曾国藩座船,击毙管驾、监印官典史潘兆奎、文生葛荣册。混乱之中,曾国藩“急掉小舟驶人罗泽南营”,算是保住性命。但他的家书、奏章、地图,甚至接奏的上谕都被太平军缴获。湘军水师几乎解体,座船破失,“人人惶愕,各船纷纷上驶。自九江以上之隆坪、武穴、田家镇直至薪州,处处皆有(逃亡)战船,且有弃船而逃者。粮台各所之船水手尽行逃窜”,曾国藩对此“殊难为怀”,凶焰陡降,颜面丢尽。

肃顺倒是大方的邀请曾国藩到营中议事,让彭玉麟配合神机军进攻九江,正在这时,穆荫的告急文书送到,共和军已到武昌城下。

各奔东西

“大帅!你为何压下匪共进攻湖南的消息?”曾国藩发难。

“放肆。”肃顺何惧一个小小兵备道,“就让你带着你的抬枪火铳回去湖南,你打得过匪共吗?三分的时候,关羽水淹七军,得到荆州失陷的消息,马上全军溃散,你曾国藩比武圣人还强?”

“旗人不学,尽拿三分说事。”曾国藩腹诽着,却不敢说出来。

肃顺继续说道:“本钦差本来对湘军水师寄予厚望,希望在湖口毕其功于一役。谁知道湘军水师中不中用啊。要不然,何必前后两不相顾。”

江忠源打圆场,岔开话题:“大帅,当下该当如何?”

“九江之战,诸位以为何时才能结束啊?”

众人面面相觑。

“哎,朝廷对诸位寄以厚望,我刚刚上表,保举曾国藩为江西巡抚,塔奇布为湖南提督,江忠源为江西按察使,罗泽南等人也各有封赏。”给了个甜枣之后,肃顺说道:“向荣部,曾国藩部围住九江,江忠源随本帅回援武昌。”

大军调动,也不是说走就走的。神机军让出屯位,湘军纷纷进驻,还要折腾时日。

就在这个时候,南昌的太平军全师北上了。

原来,太平军在六月中旬得到了共和军的确证消息,政策上发生了新的变动。

杨秀清,冯云山,柳叶飞等判断,湘军一定会回军守卫家乡,而神机军也是责无旁贷,只有他们的装备能和共和军相抗衡。所以,太平军所面对追兵很可能只剩下向荣一部。

洪秀全当初要留在南昌,一方面是要试试,有多少人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一边,另一方面,是连续遭受新式洋枪部队的打击,信心有所丧失。

现在神机军既然要回攻武昌,清军其他各部根本不被放在眼里,于是,太平王庭决定,严密观察战局,如果时机有利,立即突破湖口,走长江以及江南岸,东进江宁。

七月中旬时,共和军已经突破丁泗桥,贺胜桥,武昌在望。太平军得到这个消息,终于决定东进。于是,杨秀清亲临湖口,指挥了湖口会战,痛歼湘军水师。

湖口大捷后,太平军全师北上。清军新败,正在换防,又记挂着自己的后方,根本无心追击。太平军大队毫无风险的通过了湖口,直冲长江下游。到安庆之前的清军都被扫荡过,毫无阻碍,过安庆时,林凤祥带领一万精兵在城南着,防备清兵冲出来。安庆城内的清兵若其无事的在城上着,也不像要出城阻拦的样子。

“李转运,这样坐视不好吧?”蒋文庆还是有些不下去。

李鸿章说:“蒋大人守住安庆有功,朝廷一定会嘉奖。安徽巡抚在望啊。还请大人向朝廷上表啊,这安庆没有水师,发匪往来驱驰,我这些光脚团丁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我李鸿章在城墙上痛哭流涕,要跳到江里去阻拦发匪。”

啊!蒋文庆一愣。

苗人凤接口说:“幸好我拼死抱住,好劝歹劝,才拦住李大人。蒋父母,我们联名上表吧,这安庆,甚至安徽全省,没水师就是不成啊。”

“唉,眼发匪直取江宁,为人臣子,却不能为皇上分忧,我们真是心如刀绞。……”

太平军大队近十余万人,越过安庆,直逼芜湖。

早先,太平军在安庆受挫,转向南昌,芜湖守军就放松了防御。这一线没有刻意布防。

太平军到达芜湖江防的第一道防线在荻港,只有守军2000名。见籍屋数十间,卓立风雪中。大炮数尊,横卧江岸,兵士散处,嬉戏而已。哪有一点备战的影子!芜湖下游险要江隘东、西梁山,“‘江畔泊兵船二只,船身脆薄”。作为水路先锋的罗大纲一冲而过。

陆路的林凤祥等人稍慢,夺得池州给老营歇脚,随后林启荣带队撤离九江,留赖汉英最后断后。九江的湘军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与赖汉英部互有损失,就脱离了接触。曾国藩上表,自陈光复九江,南昌的大功不提。

楚剑功此时已经坐在武昌城中,和一众将领听着钱水廷朗读的战役纪要。这一段纪要后来被记入《国内革命战争》中:

共和军势如破竹,所向无敌,特别是在湘鄂边区战略要地,击破了清军湖北提督博勒恭武主力部队后,乘胜猛追,进抵武昌城外。沿路俱是清廷的溃兵和流民。

清兵在湖南溃败以后,穆荫犹不甘心失败,带领四千镶白旗精兵防守武昌城。加上绿营和团练,守城兵力万余众,配以充足军火,严密分守城防。各城垛口,均有老式大炮防守,并悬有灯火滚木,备有石灰砖块,以防我军爬城。蛇山及环城要点,均设置很多炮位,各单位还控制许多预备队,昼夜环城巡查,随时策应。穆荫自带队巡查,直将城防守如铁城。

武昌城垣广阔,计有武胜、通湘、文昌、中和、保安、宾阳等十三门。

攻城的共和军第一到第十八步兵营,第一到第五炮兵营围城。第二日穆荫率部开汉阳门逃走,渡江退往汉阳,北伐军先后均编有带云梯的敢死队,在猛烈枪炮火掩护下,云梯队爬城强攻武昌。先后由宾阳门、保安门等城外坡较低处攀登爬进,爬城最奋勇,前赴后继,被清兵炮兵杀伤数人。楚剑功亲临督战。第一次攻城时,参将兼任第一营游击司马电六身先士卒,带领第三连冲上武昌城头。随之用刺刀驱散守军。随后直取总督府。

总督府空无一人,只有新任湖广巡抚陆大澎上吊自杀,旁边留有镶白旗地区领袖穆荫七绝一首,赞叹陆大澎的忠义。

我军筹集渡船,准备过江解放汉阳,穆荫率部疾走,退往下游方向。

《跨越星辰——共和军发展史;第一部:地球战争时代;第一卷:国内革命战争;第二分卷:战史综述;第三章:北伐;第五节:攻克武昌(节选)》

楚剑功在占领了汉阳之后,立即颁布了一系列命令,让乐楚名带领第二十一营、第二十二营,以及炮兵第六营前往占领襄阳,就地组织对北防御。第二十四营前往宜昌实施占领,并准备对西防御。

随后,命令在新占领各地的驻军抽出士官的架子来,组成当地的锦衣卫。原有广州除原有的广州卫以外,也新设韶州,东江、西江、南路(雷州)、琼州五个卫。这些新的卫指挥使都是黄埔讲武堂的毕业生。中国人有很多重名,在黄埔毕业生中也有体现,仅仅王启年这个名字就有五个。

他们有的是广东本地商家子弟参军;有的是东北广宁府的马夫,有的是西北绿营的兼职兽医,他们俩在江宁收取溃兵时入营;有的淮南子弟,有的是杭州大户蓄养的家奴,浙东大捷后报名参军。

这些人,包括五个王启年,出身各不相同,投奔共和军的目的也不一样,但他们现在都被讲武堂和共和军这个大熔炉锻造,成为骨干。

马夫王启年为郴州卫指挥使,商家王启年为长沙卫指挥使,兽医王启年卫为岳州卫指挥使,淮南王启年为荆州卫指挥使,逃奴王启年为峡州(宜昌)卫指挥使……

王东陆为武汉(鄂州)卫指挥使。

楚剑功又命令广州白云山大营派遣新兵到武汉,补齐各营建制,让李颖修准备大都督府北迁。

这样一通忙下来,就到了八月中旬,肃顺带领神机军和湘军,沿长江而来。

黄梅会战

楚剑功将9营、20营,2营以及炮兵第五营留在武昌防守。由王东陆统一指挥。

共和军其他部队前往田家镇,迎战神机军。出田家镇之后,在广济县城击溃清廷湖北提督博勒恭武,随后挺近黄梅,与肃顺的神机军遭遇。

黄梅县位于湖北、安徽和江西三省交汇之处。肃顺在得知共和军击溃博勒恭武之后,就全军进驻黄梅。

黄梅城东南依山,峰峦林立,一溪环绕城根,沟港错杂,水深泥烂,只有两座桥梁可通县城。城北“高阜叠起,有险可据,为攻城:必由之路”。在北门外扎大营座,墙壁坚固,营外悉掘梅花陷坑,深逾丈余,布以地雷、竹签。以阻碍攻城。西门扎小营座,又加高城墙,滚木擂石,四面环布,誓相死守。

楚剑功带队,在黄梅成西面扎下大营,召开了游击以上会议。

“总之,我军十八个步兵营,四个炮兵营,一万五千人出头。敌军三个旗,两个营,外加楚勇一部,总计两万人左右,大炮2磅山地榴四十八门,骑兵两千,据城而守。敌我情况通报完毕。”

楚剑功问:“打不打?”按楚剑功的本心来说,他还不想打。根据以前的情报显示,神机军不善攻城,而且当初在英伦买炮的时候,楚剑功统一购买的2磅山地榴,这种榴弹炮的特点是轻便,但威力无法与共和军的2磅长管加农炮相比。楚剑功只要封住田家镇,神机军就无法进攻武汉。两湖新定,楚剑功还有很多的行政事务要处理。

“打,坚决的打。”季退思首先站起来,“咱们在广东憋了三年了,为的什么呀,咱们受了均座的教育,就是要推翻清朝。均座,第一击,由我带队吧。”

“你都是平南将军了,还什么第一击,”司马电六大大咧咧的说,在这样的会议上,不用顾忌军衔高低,这是条例写明了的,“我们第一营,当然要打第一击。”

司马电六和李云纵一样,都升了参将,但还兼领第一营的游击和和鸿儒都尉。

其他的参将和游击也站起来,要争这第一击的荣誉。

楚剑功轻轻的在桌上一拍,大家都安静了。楚剑功说:“争什么争?十八个营,每个营都有任务。听陆车帅的命令!”

车骑将军陆达咳嗽一声,开始点卯。

“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炮兵营,你们各选炮位,全力轰击清兵在北门城外的三座大营以及城墙上的守军。锦衣卫林深河!”

“到!”林深河站起来。

“你要在炮兵掩护下,排除在敌军大营周围和城墙前面的所有障碍。”

“是!”

“第一营到第八营,由我指挥,攻击最宽阔的北门,翟晓琳带领9营、0营、营,冲击西门,以为骚扰,剩余各营,作为预备队由均座直接掌握。”

各营领命起立。

楚剑功也站起来说:“神机军的架子是我搭起来的,他们的装备也是我买的,这些你们都了解,我们这一战,可以说做到了知己知彼。大家在北伐以来的战斗中,表现都很不错。这一战,我们必将胜利。对不对?”

“对!”

44年月22日,黄梅城西北面,楚剑功对陆达说:“陆达,对表!”

“0”

楚剑功左手拿着怀表,抬起右手,眼睛盯着表面,着秒针慢慢走到“2”的位置,右手往下一挥,喊道:“040”

陆达听到,立即将自己的表对准。

“可以开始了。”

陆达敬了个礼,跳上自己的马,向出发阵地跑去。

“各炮兵营游击点卯!”陆达下令。

“炮一营十二门长管加农炮进入攻击阵位,六门山地榴待机。”

“炮二营十二门……”

陆达听完了点卯,满意的点点头:“九点零五分,准时开始炮击,各营游击返回阵位。”

九点钟的时候,两名信号兵将火箭板布置好。火箭武器一直都有生产,但精度和威力不能满足需要,用来发信号还不错。

九点零三分,第一枚火箭升空,九点零五分,第三枚火箭升空,四个炮兵营一共四十八门2磅长管加农炮开始炮击。

共和军的炮兵营由六个连组成,三个加农炮连,每连四门长管加农炮,一个榴弹炮连,六门山地榴,一个补给修理连,一个勘探侦察连。虽然都是用“十二磅”的炮弹,两者炮弹通用,但山地榴只用霰弹和榴霰弹,很少使用实心弹,射程、精度和炮口动能都要小于长管加农炮。

四十八门长管加农炮,直接轰击清军设立在北门外的三座大营。黄梅只是县城,城墙既不高,也不厚,这三座大营就是为城墙防御提供缓冲。

最开始,是用开花弹的试探射击,一缕缕烟尘,在清军的三个大营内掀起,一些营房直接被掀翻,设在外围的木栅栏也被炮火熏黑了。

营内的清兵狼奔兀突,有的往枪垒里跑,有的往躲到营房里却被炮火掀了出来,有军官手按腰刀大声呵斥,声音却被炮声盖住……三座大营乱作一团。

一部分加农炮仍旧使用开花弹压制射击,另外一些用榴弹打击软目标,用实心弹轰击新目标。一些清军的土垒已经被垮塌了。

突然,共和军的出发阵地里,传来了激烈的哨子声,锦衣卫冲出面前的土堆,每人扛着一块木板或者原木,冲向清军的大营。

林深河带着他的小队,来到左边和中间大营之间的地区,这里是烂泥地,锦衣卫们把原木抛在地里,然后铺上木板,打上长钉,这样就建成了一条简易的道路。

突然,黄梅县城的城墙上,响起了炮声,清军的炮弹,直接打到城下,有些飞进了清军自己的大营,有的,却打进了正在铺路的锦衣卫的队伍里。

林深河到同行的队友有些慌乱,他大声叫着:“炮兵会解决他们,扛起原木,向前!”

清军的开始打榴霰弹,锦衣卫的队伍里炸开了各色烟花。

黄梅战役亲历记(节选)

44年月22日,黄梅战役打响,我,林深河,身为锦衣卫黄队第二工程中队小队长,带领我的小队,与其他兄弟部队一起,担负着为步兵开路的光荣任务。

准备哨一起,我们四百名锦衣卫,没有任何犹豫和退缩,就扛着工具材料冲上了战场,我们没有一枪一弹,却毫不畏惧。

我们在黄梅城下铺设简易道路,以方便步兵冲击,刚开始的时候,城外清军大营被我军炮兵压制和摧毁,无力阻拦我们。但好景不长,清兵在城墙上布置了榴弹炮。

他们在城墙上隐藏得很好,战前没有被我们的观测手发现。当我们推进到敌人炮兵射程以内,敌人突然开始炮击。

敌人炮术不佳,只能对北门大营附近实施覆盖射击,清兵自己为我们承担了大量的火力。但榴霰弹还是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战后统计,大约有40余名锦衣卫牺牲在炮火下。

随着我军的长管加农炮向前推进阵地,很快就压制了城头的敌军炮兵。我们的长管加农炮最大射程000米,最佳射程500米,远远好于号称最大射程200米的山地榴。敌人在我们的炮兵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北门附近有一条干枯的港沟,我军也把这条港沟作为突破的重点,我们冒着敌人的炮火,顺着港沟用木板铺成了一条简易路。

……

我,莫青岩,时为第二营游击,在战斗发起前,我就争取过第一击的荣誉。然而,第一营的司马电六还是占到了出发阵地的第一排。

在炮兵和锦衣卫为我们做完准备以后,我们和第一营同时发起了冲击。顺着锦衣卫铺好的简易路,我们很快冲进了一条港沟。突然,身后响起了砰的一声。

清兵在北门外的要道上埋下了地雷,其中就有压在简易道下方的。其中有些是引发雷和拉发雷。清兵怕死,都被我方炮兵早早敢开,没人来引发。

还有极少数的触发雷,现在触发雷的引信仍旧不保险,也让我们的许多战士逃过一劫。然而,还是有人踩上触发雷,牺牲了。

我们和第一营冲进北门后,我军炮兵停止了炮击,我们两个营冲上城墙,开始清扫。

清扫工作以连为单位展开,我带着自己的一连,向着城墙东面突破。四个排,列成不规则的横队,交替掩护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一排遇到清兵之后,不待命令,立即攒射,然后停下装弹。二排上前,成为先导排。

在城墙上遇到的,似乎都是装备老式的湘军,而那些和我们装备相近的神机军,却没有出现在城墙上。

清扫了北门城墙之后,我们摇动旗帜,通知后续部队进城。

先进城的,是配属给我们一营和二营的山地榴连,随后是三营,四营……就在三营进城的时候,突然,城内传来了炮声。

清军深藏在城内的榴弹炮群开火了。

……

第三营正在冲击进城的时候,突然遭遇敌军炮火促击。我营当时正集中在狭窄的城门处,此次炮击造成重大伤亡,我营都司当场阵亡。

我幕洛一时为参将兼任第三营游击,当即下令放弃既定沿城墙推进的计划,而是高喊:“向着炮声前进!”我营俱是深受革命教育之优秀青年,义无反顾,向炮声处冲击。

沿县城中小巷突入,眼前豁然开朗。敌炮兵阵地就在前方三百米处,遭遇敌军横队拦截,敌军皆黑色圆筒高帽,白羽,白色军装,上镶红边。经我目测,为三百人横队,共有四行。距我方五十米。

面对优势敌军,我营战士毫不畏惧,立即排出40人一列的横队正面冲击,此时,我营面对排枪,转身绝无生路,冲破对手方有转机。

我营的鼓手,打起了密集的冲锋鼓。第一排已有一半人倒下,他们没有退缩,全排齐射之后,立即冲锋,第二排攒射之后,立即跟进。

我营战友,不断倒下。我营鸿儒都尉,带领第一排冲锋,也在我身旁不远处中弹牺牲。五十米的距离终究不长,我们很快冲进清军队列,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此时,第四营在游击胡一刀的带领下赶到,立即加入刺刀战。在此生力军的冲击下,敌军终于抵敌不住,转身溃逃。

我营加速冲击敌炮兵阵地,被霰弹打死打伤多人,但最冲击破敌阵地,缴获2磅山地榴24门,俘虏二百余人。

在我方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排枪对射的声音,我营与第四营,立即分左右进击。

我营向左转,立见一千余清军横队。我营出现在清军侧面,自然不会客气,立即包抄,会同清兵正面的兄弟部队将清军击溃,后知兄弟部队为第五营。

控制此处战场后,各兄弟部队碰头,胡一刀率第四营亦与第六营合击,击溃清军千人级部队。

简单核对清军服饰旗帜,我方当已全面击破清军镶白旗三个旗队,并神威营大部,夺得山地榴6门,余者皆遭破坏。此时,尚不知其他方面战果如何。我等四营兵力,立即平行展开,向县衙方向搜索攻击。

……

黄梅战役发起时,我,齐鄂,所率第七营为攻城部队预备队,于城外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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