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梵尔特被白人少年们围殴,焦急的唐尹站在一旁并帮不上什么忙。
另一位白人少年纵马而来,见状驻马问:“你们又在做什么浪费时间,日照当空了,还要去打猎,你们想在森林里和毛熊过夜吗?”
少年们这才住手,后来的这个少年隐隐有些是他们中的领头的意思。一个少年恭维道:“摩伦,你总是这么仁慈。”又对梵尔特唾道:“今天你可真幸运。”
少年们翻身上马,又像来时一样吵吵嚷嚷地绝尘而去。
那个叫摩伦的少年还在原地。
梵尔特被唐尹扶起来,鼻青脸肿,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摩伦从马鞍旁摸出一个纸包扔给唐尹:“外用伤药。”话毕抖抖缰绳,策马追上其他少年的脚步。
梵尔特擦擦鼻血,笑呵呵地说:“今天碰到摩伦少爷可真是幸运,”他和唐尹解释:“摩伦少爷就是我家农场主的小儿子,平时对待奴隶和佣人都十分温和。这真难得不是吗?他家可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农场主呢。”梵尔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伤。
唐尹可不这么认为,白人都是虚伪的狐狸。
她打算撕开纸包取出药粉给他用上,却被梵尔特阻止:“这伤算不得什么,真没想到今天还能赚到一包药粉,跟你来这一趟真值。”他把药粉小心地装进上衣口袋。
接下来,梵尔特就不停地和她讲摩伦少爷的仁慈之举,比如教导身边的仆从识字,比如偶尔会给黑人小孩儿糖块,比如维护自家的奴隶……
唐尹并不认为这是仁慈,越发肯定了他的虚伪面貌。他如果真是仁慈地向着仆从和奴隶,他怎么没有被白人伙伴孤立。狼群里所有特立独行的小狼崽都会被它的兄弟孤立,直到它和它们变得一样为止。
父亲卧病,母亲劳顿,弟妹年幼。作为长女,唐尹义不容辞地要挑起这个家。
最紧要还是父亲的药,只要父亲病愈,家里的一切又会好起来的。
部落里也有巫医,可是他们的作用是有限的。不得不承认,白人虽然粗鲁野蛮,但是他们的医术药品也要先进得多。同样的价格也高。
白人富庶,保留区人很少能够拿出东西与之交易。保留区人善于植作,他们仅有的白人能够看得上的,是他们自己种植的香辛料。
如果是野生的香辛料,价格会给的更高一些。
唐尹时常会去森林里采集一些,炮制过后卖给镇上的白人。她也听说这些香辛料被白人运到外面以几十倍的价格转卖出去,大家都很羡慕。可保留区人是被限制出行的。
就算在镇上,也经常会被压价。
“水分太多,不能给你之前的价格。”收购的胖老头嫌弃地说。
唐尹知道自己的香辛料被烘干得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碎掉,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个白人主宰的世界。
“您再看看吧,烘得很干的。”
“你如果不愿意卖,就拿回去吧。”胖老头故意说。
唐尹只好再次忍受这种不公平:“那您看能给多少?”
“半价吧。”胖老头大言不惭。
“哈哈哈,既然我看批香料卖相还不错。”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年轻人,他笑着捏起一根香料:“如果胖老板不想收,不如让这位小姐卖给我吧。”
“哟,摩伦少爷,这些低贱的东西哪里配得上您呐。要是老爷知道,就得误会我了。”说着很快地数了一叠钱给唐尹。谁遇到这位爱管闲事的大少爷都得自认倒霉。
唐尹粗略地看了一下,是按全价给的。没想到这位虚伪的狐狸少爷说话如此管用。她皱着眉头拿着钱快步离开,就怕这群白人反悔。
这世上有个奇怪的,讨人厌的规律。如果你越不想某件事发生,它的发生几率越高。如果你越不想见到某个人,那么你越有可能见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