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让秀儿把木车停好,带好礼物,三人一起进了谢家的院门。
此时院子里正有三四个孩童在玩耍,都是十岁左右,古井边的木盆内盛着衣服,显然谢夫人正在洗涤。
“家里来客人了,到里面玩去,走走。”
谢夫人驱赶了一下,几个谢家孩子,包括刚才开门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穿过月门到了后院,谢夫人稍微收拾一下,把围裙解下挂到晾衣绳上,请客人到正厅就坐。
到了里面,摆设只有一张供桌、一张茶几、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扶手椅,谢夫人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平日家里没什么人来,所以没怎么收拾,让陆夫人见笑了。”
惠娘笑着回答:“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不请自来,叨扰你们一家,应该是我们赔不是才对。”
言谈间,谢夫人陪惠娘坐下,她很好奇惠娘前来的目的,虽然现在主家的是她的女儿,但很多事她这个当娘的也想问个究竟。
“夫人,妾身经营一家药铺,同时担任汀州商会的大当家……这商会的前身,是由汀州府八县两百余家药铺组成,听闻令千金医术高明,且有意在城中开医馆,所以特来拜会。”惠娘没有把意图说得太明白,只说自己是经营药铺的同行。
同行是冤家,谢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之前听女儿说过,在汀州府开医馆不太容易,因为所有药铺都联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叫“商会”的组织。这商会“欺行霸市”,垄断药材价格,对外也不友好,要加入商会还得给准入钱和年费。
谢夫人听到惠娘的来意,以为来者不善,但她出生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气度雍容,并没有就此摆脸色,只是不像刚才那么热情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茶水。
送茶水的妇人年轻一些,容貌甚是不俗,一看就是谢小姐的姨娘。谢家原本家大业大,算是京城望族,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寻常,现在家道中落,这些原本应该享福的姨奶奶也要出来端茶递水。
“没事,这里有我支应,你进去吧。”谢夫人站起来对送茶水的妇人低声说了一句,她以为声音压得很低,沈溪听得却很清楚。
“姨,看来人家对咱抱有敌意呢。”沈溪凑过去在惠娘耳边道。
惠娘白了他一眼:“那咱也要客客气气的,别丢人知道吗?”
沈溪吐吐舌头,直起身子立在椅子旁,目光看向院门方向,恰好哪儿正有一道窈窕的身影穿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