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对于惠娘来找他商量降价的事非常欣慰,这涉及到印刷作坊发展大计,惠娘本可自己做主或者跟周氏商量后便做出决定,现在却来找他,先征求他的意见,这说明惠娘对他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
“不行。”
这是沈溪知道惠娘降价的想法后,非常肯定和直接的回答。
这次连周氏都有些不满了:“憨娃儿,咱印一张彩色年画,才五六文钱成本,即便咱卖十文钱都有得赚,卖二十文就已经很黑心了,你却偏偏要卖五十文,人家愿意来进货就怪了。”
沈溪正色道:“娘,咱卖的可不是生活必需品……年画只有年底才有市场,过了年,就算你卖十文钱一张,都未必有人愿意买回去。”
“老百姓手头有点儿闲钱,想买彩色年画回去张贴,大多只是买一张,图个吉利喜庆就行,那些买两三张的是相对富裕的人家。这个市场就那么大,你非要开始就定很低的价格,到后面市场接近饱和的时候,是不是要亏本销售,才能把投资的钱赚回来?”
沈溪说的这些稍显复杂,涉及到市场销售的方方面面,周氏听得似懂非懂,但惠娘却一直点头不迭。
沈溪的分析头头是道,基本把彩色年画的市场前景分析到了。
“可是来买的人终归太少了。”惠娘提出她的意见。
沈溪笑着安慰:“那是因为娘和孙姨都太心急了……现在药铺的生意没有起色,你们就寄望咱们的印刷作坊能重现辉煌,可却忘了做生意都要先打开渠道和门路,得到普罗大众的认可才能兴旺发达。”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普通人家尚未开始准备年货,自然不会想到买年画。而那些小商贩也想等等看作坊这边是否会降价,如果咱们坚持下去,到那时候他们熬不过肯定会来进货的。”
惠娘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小商贩,见到彩色年画这么精致漂亮,比平常的桃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欣然来问价,结果价钱不太能接受,又想到距离过年还有段时间,当然会先回去观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