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上密密麻麻贴着些细长的纸条。
纸上隐约能够见到一些古怪的线条。
紧闭的窗户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
脸专苍白的宁缺站在床边,目光幽幽看着她。
画面看上去显得异常诡异可怕。
因为连续画了四十几张风符,宁缺识海内的念力几乎被压榨一空,脸色极为苍白,但看着缓缓飘起的小侍女,看着妈身上粘着的那些纸符,他的眼光里满是喜悦。
随着桑桑瘦小身躯在空中的浮动,他上下移动着双手,感慨说道:“什么叫空中飞人?这就叫空中飞人。这要去变魔术,我哪里认识刘谦是谁?”
悬浮在半空中的桑桑蹙着眉尖说道:“少爷,我也不认识刘谦是谁。”
第二日来到书院后山,宁缺取出那张细长形的符纸,极为郑重递给了六师兄,说道:“师兄,这事儿成不成,就看你的手艺了。”
六师兄接过符纸疑惑看了半晌,然后从屋角拾起一根宁缺前些日扔在这里的羽箭,把符纸拢成圆筒,紧密贴到细细的箭杆上,发现刚好合拢。
“大小虽然合适,但我依然觉得呆会儿失败。”
六师兄取出精细雕刀,坐在窗口明亮处,开始照着蒙在箭杆上的符纸线条钩刻,他的手指很稳定,一丝不颤,运刀看似钝迟实际上却是精确到了极点,绝不奢求气度潇洒只求实际效果,发丝般的刀锋尖完美复制着符纸上的线条。
待刻符完毕,宁缺拿起羽箭对着窗外天光,看着细细箭杆上那些像花纹般细腻美丽的线条,不由大感震惊,真诚赞道:“六师兄,你手艺真好。”
六师兄把精细雕刀收进皮匣中,憨厚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手艺人。”
二人走出房间来到镜湖畔。
宁缺深深呼吸,平静心神,把这根羽箭搁在黄杨硬木弓上,左手五指微松微紧,念力自识海释出,传向箭枝上的那些符线。对于普通符师而言,他的念力便是钥匙,他写出来的符便是锁,只有自己的念力能激发符文的力量。
嗡的一声,紧绷的黄杨硬木弓弦弹回。
几乎同时,念力激发了箭杆上的符文。
硬弓之间一阵清风生出然后迅疾四散,而那只箭……却不知飞去了何处。
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没有羽箭飞过的痕迹。
湖对面的山林里没有羽箭飞过的痕迹。
湛蓝的天空下,找不到一丝羽箭飞过看书~就来www]。o的痕迹。
凡走过爬过飞过都必有痕迹,那么这枝刻着风符的箭瞬间消失去了哪里?
宁缺怔怔放下硬木弓,回头向六师兄投以询问的眼光。
六师兄摊开双手,憨厚的脸上满是惘然神情。
就在这时,七师姐从镜湖中心那方亭榭里走了出来,只见她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头上身上满是极细微的木屑,仿佛刚从哪个伐木场库房爬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