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学士眉头微挑,有意无意继续说道:“说来宁缺书帖流传在外的数量并不少,但除了这幅隐具神符之意的鸡汤帖,想来再无第二帖能与宫中那幅花开帖相提并论。
老夫得这鸡汤帖倒也确实花了些心思,若不是我与颜瑟大师当年有些交情,怎么能到手中?”
他转向祭酒大人笑着说道:“老家伙,听说你家管事还去红袖招买了两张鸡汤帖颜氏拓本?何苦如此?你若真想看鸡汤帖真迹,与我说一声便是,何必专程请我来吃这顿饭?还要劳烦这多同僚相陪,何苦如此?”
祭酒大人气息微粗,手扶桌面,冷笑说道:“若我要看,你就送到我府上来?”
“那是想也休想。”王大学士微笑说道:“陛下知道鸡汤帖在我府里,已经三次向我索讨,我可没干,鸡汤帖入了宫肯定一去不回,鸡汤帖送到你府上,你肯定也会撕了老脸不还给我,我能上这种当?陛下这月去我府上两次,你若要看,自己老老实实上门便是。”
“王大头!你休要欺人太盛!”老祭酒猛地一拍桌面,厉声斥道。
道垩德文章大师今日一怒之下,竟是用当年在书院里的外号称呼对方,实在有些不堪,若放在平时,王侍臣想必也会吹胡子瞪眼与对方骂上一场,然而今日他凭那张鸡汤帖占了绝对上风,对于失败者可以施予恰悯,不以为意摇了摇头,同情说道:“失态,你太失态了。”
老祭酒想着今日宴客的目的,强行压抑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坐下,冷笑说道:“今日老夫宴客,自然别有目的,单请你?你以为你头大脸也大?”
王大学士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终于又用到这句话了)
两个三朝元老斗嘴互嘲,桌上的尚书公卿们都不敢插嘴,平日里他们也看惯了这等画面,知道劝也没用,于是只好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没过多长时间,庭院里人声微起,似有客至。
王大学士望向槛外,微微皱眉。
老祭酒笑了笑,看着被几今年轻人拱在中间走进庭院的年轻人,满足地轻捋长须,斜也着看了他一眼,说道:“鸡汤帖真迹?我们还是先看看鸡汤帖的主人吧。”
此时这些朝廷大人物已经猜到那位年轻人的身份,虽然事先对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但今日发现对方如此年轻,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发出几声感慨。
王大学士的表情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