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边庄园的前厅越热闹了,在厅下等候的,除了边家的家丁之外,还会有来客的随从。从这几日来访者的身份来看,能够在边家庄登堂入室的,不是大有身份,就是大有才学,总之都不是平凡之辈。所以无论怎么看,一个老马夫居然想要不经通报直入前厅,去见自己的主人,都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守在厅外的家丁好说歹说,拦住了老马夫和虎娃,总算大家都知道虎娃在老边跟前的身份,这些家丁还算客气。边续一溜烟跑进厅里,向老边通报去了。临进去前,还朝虎娃挤眉弄眼,似是告诉虎娃,一定会在主人面前狠狠地告那老马夫一状。
不一时,里边的人出来,居然当真让老马夫进去了?看那老马夫似乎还有愤愤不平之意,仿佛在说不该让他在外面等候。前厅外顿时吓掉了一地的下巴。
虎娃被老马夫带着走进了前厅;甫一进去,就看见老边跪坐在主座,客座上,除了刚才见到的中年文士阎忠,居然还有一个体型硕大的胖子。满面虬髯,宽口阔鼻,如同一座肉山堆在坐席上;虎娃认得,那是在湟中时见过的董胖子。整个前厅,此时只有这三个人,一个仆人都没有,连刚刚进来的边续都不见了踪影。
老马夫进了前厅,旁人一概不理,只向老边责问道:“老边,你好大的架子,居然敢叫我等在厅外。”
老边斜乜着老马夫,笑问道:“叫你等在厅外怎么了,委屈你了?有进思兄在这里,你的面子还能大过他去?”虽然话说的不客气,但是语气中流露的是一种好不见外的亲近熟稔。
老马夫很是不忿地指着阎忠说道:“你叫阎进思自己说,他敢叫我等他不敢?”
阎进思什么也没有说。打从老马夫一进来,阎忠的目光就投注在他的身上,起先是有些疑惑,继而惊诧莫名,最后又是一种遇到多年旧相识的惊喜。他伸手指着老马夫,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老边,回应他的,是老边肯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