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还是白,白得耀眼。
墙是白的,灯是白的,就连人都是白的。程志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耀眼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褂的女大夫正站在床边,一边看着病历一边低声和旁边的小护士说着什么。一转头,就看到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手中的病历差点没掉到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在办公室,不做室外活动的原因,这大夫的脸色稍显苍白,菱角形的小嘴却是鲜艳欲滴,仔细的看了看他,轻声说道:“还不错,到点就醒了。”这句还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夸程志超的素质好,还是夸麻醉师的技术好。
她在夸谁,对于程志超而言,无关紧要。环视四周,整个病房里只有他一张床,除了摆在墙边的沙发之外,居然还有电视。普通病房肯定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就算是这位程大少爷从来没有住过院,也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自己所处的这个病房,一般人是绝对住进不来的。
小纪大夫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淡淡的又看了看他,不带任何感**彩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程志超的喉头动了几下:“渴了,想喝水。”
“不行,才做完手术,不能喝水,挺着吧,能让你喝水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喝。”
做完大手术之后,短期内是不让病人喝水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呃逆的发生。单苇清在医院工作,时不时的也给儿子讲解这方面的知识,对于这个道理,程志超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不知道,像自己挨了一刀,缝了几针,属于地地道道的小手术,这样的小手术做完了之后,是不是也不让喝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位年纪不大的美女大夫诚心和自己过不去,至于为什么会诚心和自己过不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挨的那一刀,失血不少,虽然还没达到要输血的程度,可是体液流失的相当严重。渴这种生理现象,比饥饿更让人难以忍受,程志超只觉得喉咙发干,整个人就像火烧一样,伤口的麻药药劲已过,火辣辣的做痛,更让他心烦意乱,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喝水?”
“看情况吧,要是恢复得好的话,六个小时之后就能喝水了。要是情况不妙的话,顺延六个小时。”小纪大夫看都没看他一眼,款款走了出去。留下一个小护士轻手轻脚的在支架上挂起吊瓶,找准了程志超左手的血管,一针就扎了下去。
整个动作极为连贯,可谓是一气呵成,但是下手那股狠辣劲却让程志超吓了一跳,他一直认为在医院里工作时间长了,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冷血,这一次从小纪大夫和那个护士身上,这个理论又一次得到了印证。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磕破了膝盖,连泥带血的跑回家哭个不停,单苇清看到了之后,只是不轻不淡的说了一句:“没事,死不了。”擦了点碘酒就算处理了。
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那些医生对别的病人更是可想而知。那护士将吊瓶弄好之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出了门。整个屋里就剩下了程志超一个人,虽然屋里有电视,可是人家走的时候并没有将电视打开,程志超自己也不好意思打开电视解闷。就算就是他能拉下脸,也没有办法打开电视机的电源,只能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