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颖说出来的一句话,也让夏想差点惊吓出一身冷汗:“夏想,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么讨厌刘河,为什么还和杨贝是好朋友,还和刘河来往?就是因为我也在暗中搜集刘河的材料,把他赚黑钱非法敛财的各种手段都摸得差不多了,材料上面有关刘河的信息,有一半是我提供的,可要记得谢谢我呀。”
夏想汗颜,说实话他也一直小看了张信颖,认为她脾气够臭,为人够傻,整个一个刺头。没想到,就是张信颖这样让人觉得没有一点城府的人,竟然也能暗中搜集了刘河的不少材料。想想也是,刘河有事肯定不会背着张信颖,他肯定认为张信颖有胸无脑,傻得可以。
夏想从中吸取了一个经验教训,就是一个人往往比他表面上流露出的一面,更复杂,更难以琢磨。外在的一面是每个人想让别人知道的假象,他内心真实的世界,除非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否则无从得知。
幸好,他一直以来和张淑英的关系虽然不好,但也绝对谈不上坏。和张信颖虽然有过冲突,但后来也一直和平共处。
有了张淑英的材料,再有王全有和杨帆搜集的一些,加上一起,再含沙射影地影射出刘世轩有要和沈复明同归于尽的意途,当然,尽可能隐晦一些,让沈复明既知道说的是他,又让他看出坝县纪委并没有查出幕后的领导是谁,如此一来,为了自保,沈复明才会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作为幕后的牵线搭桥的人,夏想掩藏得足够深,丝毫没有抛头露面,也没有让沈复明对他有丝毫的怀疑。如果沈复明知道他是所有事件上最关键的一个人,绝对会秋后算帐,将他好好收拾一顿。开玩笑,县委书记的秘书玩弄市委书记于股掌之间,换了谁也会暴跳如雷,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
和夏想设想的差不多,沈复明虽然匆匆离开坝县,但章程市纪委书记冷佐却留了下来,代表市委审查刘世轩案件。刘世轩自知大势已去,就提出交换条件,尽可能对刘河从轻处罚,尽最大努力抢救刘河的右手,他愿意配合调查,交待一切问题。
冷佐同意了。
最后坝县县委决定,由郑谦和杨帆出面,配合冷佐在坝县的工作。郑谦在得知沈复明看到现场照片之后,当场发作,将王冠清就地免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等他再看到夏想时,就象见到亲人一样,主动一把握住夏想的手,激动地说道:“夏秘书,辛苦了。万分感谢!”
在场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珠!
夏想本来不想再和杨贝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但他受李丁山之托,要代表李丁山出面安慰杨贝和张信颖,就又不可避免地要和杨贝见面。连若菡也劝他:“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有那样一个母亲,再加上姓子软弱,被逼做出许多不情愿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谅的,你不要太为难她了。”
“我没有为难她,只是觉得和她之间已经无话可说……”夏想其实对杨贝已经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更没有为难一说,在他看来,他和杨贝之间已经再也没有半点牵连,确实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对了,我和杨贝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连若菡竟然调皮地一笑:“很简单呀,打个电话问问,你的简历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经历过多少事情,你也是大学毕业才一年,人生也是平淡无奇。我就奇怪了,你看上去不太象一个坏人,为什么做事情这么阴险?”
夏想所起的关键作用连若菡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她旁观者清,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内幕不清楚,但至少可以从发生的事情上面,推测出里面隐藏的夏想的影子。
对于连若菡奉送的阴险一词,夏想立刻表现出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不是我阴险,是他们太狡诈太黑暗了,正是因为他们的手段见不得阳光,所以我也只好用一些不太阳光的手法对付他们——不是我阴险,实在是对手太低下。”
夏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逗乐了连若菡,她乐不可支地说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做了坏事不但一点也不内疚,还怪罪对方不光明正大,真是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连若菡最近似乎脾气越来越好,有慢慢恢复女孩家的可爱与顽皮的趋势,夏想就诚心逗逗她:“其实你笑起来更好看,才符合你现在的年龄。你现在不笑,等过了十年八年之后,就更不会也不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