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信都不比王烈接连攻克的其余几个城池,城内不但全是胡人士兵,对石勒的忠诚度较高,而且兵强马壮、早已经有了防备,王烈再想直接奔袭得手几乎已经不可能。
而用这一万余轻骑强攻,更是会损失惨重都未必能下,王烈也不想用自己手下的血rou来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
但若让王烈就这么放弃信都城却不甘心,只有攻下信都,让在高阳郡前线与狂澜军对峙的石勒军马失去最后的依靠,才能bi迫石勒选择奔袭自己,来扭转他的颓势,最后乖乖进入谢艾设计的圈套。
而且,在这次出站前,谢艾就已经和王烈商议:“石勒此战必然不肯轻易出动,毕竟有张宾的劝谏,石勒九成的可能会选择稳重固守。最近石勒调大将孔豚驻守高阳前线,明为提防我军,却更似故布mi阵,我观石勒之意不在高阳,也不在幽州,而在上党,上党不克服,他就没有胆气与我军决战,所以主公为饵可以,但不必恋战,只要能让高阳前线的敌军失去屏障,就算上党不克,石勒也会被迫来寻主公决战的,否则他就等着三万jing锐尽失吧。”
王烈却是深以为然,这次之所以一力带兵前来,也正因为如此。
但想要攻克信都却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事情,王烈和段末坯商量半日,终于定出一计,而计划的关键正是最近连番战斗获取的各类敌人物资、情报和一直随队出征的狂澜禁卫执法队的密探。
而在这之前的几日,王烈和段末坯却带着兵马隐藏在附近一个山村,因此才没有被石勒派出的斥候发现。
这一日,信都城北men,城池之上匈奴汉国的旌旗招展,刀枪林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王烈前些日子连续在长乐郡内奔袭,虽然这几日偃旗息鼓,但谁知道这个杀星又会在哪里冒出来?
所以,最近信都上下却是严防死守,就算是在白日里,四men也是紧闭,除非有辎车车队前来,否则根本不许车马、行人出入。
尤其是一日前,那信都城负责城防的羌胡校尉刚刚接到襄国城的命令,要求他们固守城池,就算遇到王烈来攻也绝对不可出战,并言说近日就会有大军前来支援。
那校尉本就没有出城与王烈野战的信心,接到命令后却是就势龟缩在城内,严防死守,防止王烈的偷袭。
如此,平静度过数日,那校尉正暗自感叹自己好运,却没想到杀星已经盯上自己。
这一日午后,信都城men外,一队人马疾奔而来,人数随虽然不多,但因为天气晴朗,城墙上的守卫却是远远的就已经发现了这一队人马,急促的鸣金之音在城墙上下响起。
很快,那个负责信都城防御的羌胡校尉和信都县令就一起走上了城墙。
此刻,那个县令却已经吓得双股战栗,不断问那校尉道:“来的是王烈么?我们能守住么?”
那校尉闻言,心中颇有不屑,但这县令乃是羯人出身,论身份比他还高上很多,却是无奈苦笑道:“县令大人勿急,现在情况不明,还不可妄下断言。”
然后问手下军官。“可派出斥候了么?确定是哪方面人马了么?”
负责城墙和城men防守的一个幢主忙回道:“斥候……斥候没有派出,但刚刚已经观察了下,旗帜和打扮似乎是我军。”
这幢主的匈奴话说的并不好,显然不是中原出身的胡人。
“我不要似乎,最近这王烈逆贼在我境内流窜,他们很可能假扮成我军来诈城,你们给我盯好了,若放进一个敌军我拿你这个杂胡是问。”
那幢主听了,连声称是,心下却有些不满道:“大家都是卢水胡出身,只不过是你羌人势大,又投靠了好主人而已,又何必对我耀武扬威?”
可是毕竟他出身卑贱,在石勒手下这种等级森严的队伍中,他只能被人统治。
而信都县令此刻早已经耐不住心中惶恐,下城楼去县衙祈祷光明神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