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司马睿接到这样的消息是如何的失望、恼怒;不出十日,祖逖的兵马由不足三千人迅速扩充,达到了近万人,还整合出来两千骑军,并彻底控制了芦洲富庶之地,祖逖这才真正有了立足北地,抗衡石勒的基本。
而助人者人亦助之,祖逖壮大,这次王烈遇难,祖逖也才有襄助王烈的根基,并尽心尽力。
而且,因为这些事情,在祖逖心中,王烈已经被拔擢为天纵奇才的地步,能在千里外洞察局势。
心下也十分羡慕刘琨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徒弟,甚至想若王烈来到他手下,他定要倾其所有,把自己所学传给王烈,也好有个衣钵传人。
至于他自己的儿子祖约,祖逖总觉得有些志大才疏,而且性格有些暴烈,适合为将,却并不适合统军,否则以他的性格,将来容易惹祸上身。
其实,祖逖不知道王烈只是根据历史的轨迹,把祖逖在太兴元年(7年)所作的事情,提前告诉给他,当然王烈熟读历史,并能根据历史的形势加近自己的想法,却也当得上人才二字。
不管怎样,在祖逖心中,王烈这个不及冠的少年的地位已经是扶摇直上,今日他亲率大军骚扰石勒边境,就是要为王烈出力,至少他不能让王烈毁在石勒手里。
祖逖回头了自己的兵马,问都尉韩潜道:“颂云,你可知王烈为何要我和曹嶷同时发兵,骚扰石勒的粮道?”
韩潜想了想:“应该是断其粮道,使其不能久攻平舒。”
祖逖了一眼韩潜,对于这个从祖上就跟随祖家,忠心耿耿的年轻人他其实很欣赏。
韩潜今年才不过二十八岁,性格沉稳,深得他的信任。
只是韩潜的机智似乎欠缺了一些,而且问题也还是缺少经验,不能长远。
祖逖有意教导韩潜,却道:“你说的只是一方面,若我是王烈,定是用我和曹嶷之兵为诱饵,引驻守襄国城的大军出征,到时若能有一支奇兵杀入襄国城,石勒不战自败。”
韩潜闻言,呀的抽了一口冷气,叹道:“若真如士稚公所言,那王烈的奇兵岂不是已经杀至襄国城下,而且我们前边也肯定有一支匈奴汉国的大军会出现……原来将军您这一路大张旗鼓,故意暴露行踪,却是故意而为啊……”
祖逖点点头,韩潜虽还欠缺经验,但毕竟还是有谋略的,经自己一提醒,就清了形式,自己虽没有王烈这样的弟子,但总算还有韩潜这样的良将可用。
假以时日,韩潜未必比石勒手下的十八骑差,甚至要强上几分。
正思索间,前边先行的斥候飞马赶来,奔至祖逖身边喊道:“报,前边有石勒大军出现。”
祖逖却是早就预料到这些,不慌不忙:“勿急,是何人统军,兵马有几何?”
那斥候也被祖逖平和的情绪感染,平息了一下紧张,道:“是石勒手下大将桃豹,兵马过万,而且全是骑军。”
祖逖向众将,韩潜一抱拳:“将军,此地适合设伏,您给我五百人,再给我纵火之物,某一阵战败桃豹”
祖逖笑道:“颂云豪迈,但这一仗我们不用硬碰硬,王烈那小子在信里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十分有道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溃我追’,今日我就要用用他说的这办法,那桃豹能有多少耐心。”
韩潜默念这十六个字,越念越觉得有道理、简直是以弱胜强的绝妙办法,心下却那个不曾谋面的王家少年郎却更加好奇、钦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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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申时一刻,大晋冀州襄国城。
匈奴汉国的征虏将军石虎,准时出现在小白马寺主持佛图澄的居室外。
任何一个成功的人,无论他有多么大的缺点,但总会有一些优点,比如守时、守信,严格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来处理事情。
石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残暴不仁,可以性格暴烈、不纳忠言,但却十分尊重与别人的约定,不差分毫。
而石虎,也一直颇引以为傲,认为这是成大事之人的必须。
按照惯例,为了表示对佛图澄的尊重,石虎进入室内与佛图澄会面都会将所带来的一幢的侍卫大部分留在寺外。
就算带进寺庙内的几十人的亲卫队,除了一个贴身侍卫,其余人也都会留在院子里待命。
今日,石虎一进室内,就见佛图澄正捧着一个钵盂,不断敲击着,嘴中默念着什么,却是也不他一眼。
石虎却是恭敬的跪坐在一旁,那个侍卫却是自觉的跪坐在门边,静待佛图澄诵经完毕,与平日暴戾乖张的模样大不相同。
每次来佛图澄这里,佛图澄都未必能恰好研习好佛经,石虎已经习惯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