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王烈的询问,谢艾再次迅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其中虽有不足,但却可见其智谋过人。
卫雄和令狐艾也是暗自佩服,心道王烈到底是有识人之能,能从千万人中一眼就出谢艾的潜质,要知道当日谢艾不过是沧县兵卒,谁有敢如此提拔重用他呢?
谢艾的话虽然有不足,但王烈还是决定以其为蓝本进行处理,却是立刻命令费辰布置人手去蓟城监视石勒议和人马的动静,但却一定要小心为上,同时派人提醒前线的谢鲲等人,要他们也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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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二年十月初,王烈正在章武郡内亲自率领众人修建城池,一骑快马却来到了平舒县城。
来人正是王烈的老熟人,谢鲲的手下谢极。
本来谢鲲在接到王烈请他代理岑氏商行在江左的业务时,就曾答应尽快派谢极前来,却没有想到直到一个多月后,才见到谢极的踪影。
谢极一下马,就与王烈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人自永嘉七年晋阳一别,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再次相见,却是感慨万分。
随后,谢极向王烈传达了谢鲲的问候,并告诉王烈,石勒已经正式上书向王浚请和。
求和书先发到了前线的督军王昌手中,谢鲲、裴宪等人都已经知道,随后发往蓟城。
但裴嶷进言,说石勒狡诈,恐是诈降,因此王浚并没有把前线大军撤回,反而再次将已经回到幽州的段疾陆誉等人派往前线,以防石勒再次反攻。
而在十几天前,王烈曾派人去通知谢鲲小心石勒动向,因此那边一有动静,谢鲲就立刻派谢极前来通报,顺便来商谈合作事宜。
王烈闻谢极言说这些情况,却是忙问:“既然王大将军肯将辽西公大军再次派往前线,那想来段氏鲜卑和慕容鲜卑的争执一定是有了结果吧?”
谢极点点头:“小郎君说的对,一月前,段氏鲜卑和慕容鲜卑在王浚大将军的调谐下,正式签署了协议,划割了领土,段氏鲜卑因为侵掠在先,赔给了慕容鲜卑一万头羔羊,慕容鲜卑却在慕容?的率领下,正式向王浚大将军称臣。”
王烈闻言,眉头皱起:“称臣?王将将军想称王么?”
谢极一听,面现难色:“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家大人说,慕容?上书,说王大将军身负天命,所以他才归顺。”
王烈闻言,没有更皱,又问:“段氏赔偿慕容氏一万头羔羊又是谁的主意?如此段疾陆誉岂能甘心?王大将军如此处置恐有不妥……”
谢极闻言,却是敬佩道:“正如小郎君所想,我家大人也是这般说辞,可是长史裴嶷却说慕容?好不容易肯归附,而段氏是王大将军的儿女亲家,所以这件事情上若是偏向慕容氏一点,别人才会觉得他处理公平,将来慕容氏也才好归心”
王烈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骂了句:“怎么裴长史也如此糊涂,难道有好处不给自家人,却偏要送给敌人的么?敌人就是敌人,若真心归附你,就算没有这些,他也会归附,若只是假意投靠,就算王大将军把整个幽州给他,他也不会满足,真是老糊涂了。”
王烈忍不住骂了句老糊涂,谢极却装做没有听见,无奈道:“我家大人也不同意,奈何他一直在前线,没有办法及时进言,等他得到消息,双方的协议已经签订。
现在,辽西公又到了前线,大人也是出辽西公心有怨言,怕他临阵作战不利,他正想办法安抚辽西公。但现在慕容?已经上书称臣,王大将军就算为了沉底收服他们,也不会更改这个决定了,所以辽西公那边已经必然有所不满。”
王烈摇摇头,想了想道:“这件事情上,刘佑可有什么意见?”
谢极一听刘佑的名字,却不屑笑道:“那家伙自从被小郎君在范阳国灭了威风,现在几乎不问政务,只是固守在城内,和谈他却是去参加了,但却没说出什么意见。”
王烈点点头,心下却疑虑更甚,以他对刘佑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那种不甘寂寞的类型,怎么这次却如此安静?
石勒求和,王浚大军却听裴嶷进言,再次将大军调往司州前线;慕容氏在石勒求和前闹事,引段氏大军回蓟城,然后又议和称臣。
虽然幽州内乱得到解决,但王浚却无意中伤了段氏之心;刘佑却反常的对一切不闻不问……
到底是哪里存在问题,又或者一切都存在问题?
但一切都还未发生,王烈就算心有怀疑,说出来恐怕连谢鲲都未必相信。
谢极见王烈陷入沉思,却忽然道:“小郎君,我这次来,大人曾多我说,若你担心幽州局势不稳,切不可参与其内,需修身养性,巩固自身。章武乃三州交界,石勒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会选择由章武入幽州,所以您若经营好章武,他日定可为幽州之中流砥柱,到那时,莫说一个章武,整个幽州都会因你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