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俘虏却早被打的怕了,因此,王浚一问什么,立刻竹筒倒豆子把原话重复了一遍,有些自以为机灵的,为了求得宽恕,甚至自觉的添油加醋,把刘孜描述的百般不堪,人神共愤。
就连刘佑都听不下去,想要开口制止,却见王浚如针的目光盯着自己,这才醒悟过来,王浚这根本是要杀鸡儆猴,自己身在人下,却不得不屈服。
几个俘虏说完,被人在此押解下去,至始至终他们也不知道刘佑的存在。
等众人下去,王浚却是冷笑一声:“刘太守,刘将军,你是士族出身不假,但那王烈现在也非一介寒门子,身后更有刘越石和代部鲜卑的支持,而且这件事情分明是刘孜先行挑起的,若真传到江左,恐怕左将军和琅琊王那里都不好交代吧?”
刘佑越听脸色越白,后来只好屈身半跪:“大将军,属下驭下不利,请大将军责罚。”
王浚自然不可能真的责罚刘佑什么,毕竟他现在和刘佑一样,都仰仗左将军王敦,他虽然内心里并不在乎王敦的命令,但至少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而这次能让一向眼高过顶的刘佑低头认罪,王浚心中已经暗爽,更是坚定起要扶植王烈对抗这些不知好歹的江左士族的念头。
“王烈,你莫要叫我失望,我却要用你这把硬骨头来敲打敲打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
想道这些,心中喜悦难耐,却是大度的挥挥手,让刘佑起来,表示这件事情他就不追究了。
刘佑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咽,心中对王烈和王浚却都是怀恨万分,但却只能谢恩:“多谢大将军担待,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上表解释了。”
说完,自觉面上无光,即刻告辞而出,返回涿县不提。
因为王浚准备召集段氏鲜卑、宇文氏鲜卑以及慕容氏鲜卑在蓟城和谈,但慕容鲜卑所处的辽东距离蓟城道路曲折、甚远,所以要一个月后才能抵达,但蓟城内却早已经布满军卒,严防其他势力借这个机会破坏。
这边王烈和卫雄率领人马,日夜兼程,不出五日,就已从蓟城赶到了常山郡。
然后又走了一日多山路,抵达了背依青山,地势险要的青山村。
王烈早就派斥候、探马提前去村子通知了村正程平。
等王烈他们还没到村口的堡垒,村正程平就已经笑眯眯的拄着拐杖出来迎接众人。
王烈忙下马拜见长者,程翯见到爷爷也是喜不自禁,乳燕投林一般直接扑进了程平怀里。
程平上下打量了几遍程翯,这才对王烈笑道:“不错,你没让璎丫头受到一点委屈,我放心了。”
程翯却道:“爷爷,阿烈对我好的很呢。”
程平一愣,片刻无奈道:“生女外向,这还没嫁给王烈呢,你就先帮着他说话了。”
程翯顿时满脸娇羞,王烈干咳一声忙岔开话题:“程爷爷,这位是代部鲜卑的辅相卫雄,也是我八拜结交的大哥;大哥,这是阿璎的爷爷,我们青山村的村正程平长者。”
一见卫雄,程平却微微一愣,卫雄也是面露犹疑:“这长者好面善?”
程平却是微笑的拱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一样,卫雄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
忙下马见礼,两人相视一笑,卫雄心中却疑惑更甚。
王烈自是没注意到这些,拉着程翯的小手,在前边带路,每次一回到青山村,都是王烈内心里最放松的时候,不用***心什么军务、政事,也不用提防别人的陷害。
他身后的卫雄却牵马和程平行在一起,犹豫了片刻,对程平道:“老丈,敢问您是程氏的那一房?”
程平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卫家小哥,老朽虽姓程名平,不过是山村老匹夫,怎么能和卫氏攀上关系,你太高我了?”
程平这样说,卫雄自然不信,可他即和王烈结拜,那么也就要和王烈一样,视程平如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