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奔出数步,苏良在侧翼的真切,吼叫一声:“小心暗箭!”
话音未落,拓跋出连却已经扭身,不知何时弓箭已经在手,一箭射向令狐泥。
两人距离不过十余米,令狐泥此刻却是反应不及,避无可避。
令狐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念急转:“父亲,孩儿不孝,先走一步……”
就在令狐泥闭目等死间,却听见“噼啪”一声,令狐泥睁开抬眼去,只见两只羽箭相互撞击在眼前不足半米处,掉落在马前。
正是王烈身边的程翯,因为有王烈和冉瞻在他身边保护,这丫头心无二用,一直张弓搭箭,纵马如飞,每一箭都不曾落空,短短几十息间,死在她角弓下的鲜卑骑士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两壶羽箭都快被她射空。
因此,刚刚见令狐泥遇险,瞄都不瞄,直接一箭射出,正好命中了拓跋出连射出的羽箭。
这一箭,纵然是在战场上,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众人皆是叹息一声,这女子的神射简直是鲜卑传说中的箭神才会拥有的力量。
一时间,离他甚远的敌人都是一脸惊骇,生怕这可以从任何角度、任何时间发出的弓箭,在下一刻就夺去自己的性命。
“太可怕了,这种杀敌的精度谁能比的了?”
一直跟随两人的拓跋郁律却是喃喃自语,更是庆幸当日自己没有惹恼这美貌小娘,否则一箭射来,纵有十条、八条性命也是不保了。
就连远处保持中立,下马观战的铁弗刹也是脸现惊色,这箭术,至少匈奴各部,不曾听闻。
而且这队晋军骑兵,领军冲杀的几个少年将领,明显都是万里挑一的猛将,这样恐怖的战斗力,是什么时候来到草原的?
“难道这些都是拓跋郁律的手下?”
想到这一点,铁弗刹心下却有了一丝决断。
而眼自己的羽箭就能射死追击之敌,却被别人羽箭拦截的拓跋出连,更是眼睛瞪的溜圆,半空射中敌人羽箭已经是万里挑一,而且他这一箭是突然射出,根本没留给对方准备的时间。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不过十几米距离,对方仍然能准备射出一箭命中自己的羽箭,这种技术简直闻所未闻。
此刻,拓跋出连吓的再也不敢回头,拍马继续逃走,这一刻什么拓跋郁律、什么拓跋宏的责罚,都没有能及时逃命的信念来的坚定。
令狐泥却是又气又急,本是一心杀贼,却差点被一箭射死。
但他此刻却也不敢再追之过急,若拓跋出连再回首一箭,程翯可未必能再救的了他。
“阿璎,不要放跑这狗贼!”王烈却是大吼一声,自己却是直接纵马奔向拓跋出连。
两个人,十年年,多的是这种默契的配合,以及相互的信任。
开始程翯没有用弓箭狙击拓跋出连,是因为王烈事先和他打了招呼,要亲手斩了这狗贼立威,可是如今他要逃跑,却绝对不能允许。
见王烈上前,程翯素指再次拈起弓箭,这次却是三支羽箭分上、中、下一起搭在弓弦之上。
弓如满月,羽箭连发,三支羽箭几乎不分先后射出。
四周的骑士更是瞪大了眼睛,这比刚才那一箭还要震撼,传说中的三箭齐发啊。
拓跋出连闻得身后弓弦爆响,知道对面那美貌女子又要射自己,心下惊骇,忙俯身马下,硬是躲过了头两箭,但射向他下路的一箭却正好钉在他俯身的后背上,拓跋出连惨叫一声,落在马下。
王烈却一纵黑龙,瞬间赶上,长枪一挑,直接戳在拓跋出连的腹部,将拓跋出连两百多斤的身子挑了起来。
身旁几个拓跋出连的亲卫一见,红了眼睛,就要冲上来抢人,王烈冷笑一声,长枪一轮,拓跋出连还没咽气的身子顿时横飞出去,砸倒了面前几个敌人,这时大枪再反手刺身侧敌人已经来不及,王烈索性枪交左手,右手抽出环首刀,一刀劈在身侧骑士的身上。
这些骑士基本都没穿铠甲,顶多也就是薄薄一层皮甲,更多的为了保持轻便,甚至只是布衣在身。
因此,王烈这一刀却是直接开膛破肚,鲜血喷洒一地。
王烈拨转马头,就这样一手提刀,一手执枪,再次挑起拓跋出连尸身,然后嘶吼一声:“谁还不降!!!”
随着这一声嘶吼,四周埋伏的讨逆军步军在令狐艾的指挥下,猛然齐齐竖起旌旗,齐声发出怒吼:“杀——”
声音响彻整个白山部上空,瞬间甚至将战场上的厮杀声和大黑河水的呜咽全部掩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