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狠?!你们能确定来的就是土匪么?中间不是有什么误会吧!”韩重赟眉头跳了跳,本能地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不像泽州和潞州,最近十几年来作为后晋朝廷和汉王府之间的缓冲区,谁也没心思治理,最后彻底沦落成了土匪窝。怀州因为距离汴梁近,虽然不至于盗匪绝迹,但秩序在整个中原地区都数一数二。此地忽然间就冒出一伙土匪来,并且还有胆子围攻府城,就有点儿太奇怪了,至少,韩重赟自己从没听说过哪家绿林綹子,迁徙到了那边。
几个信使闻听,立刻泪流满面,“不是误会,不是误会,我家,我家少将军,我家少将军伤在了胸口上,纵使还能救回来,下半辈子也离不开病榻了!若是同僚之间的误会,谁敢下这么狠的手?若是误会,谁有敢大白天的,公然在城外杀人屠村?!”
“杀人屠村?”韩重赟的手一紧,腰间佩刀被拉出了一大截。太行山中的土匪虽然作恶多端,轻易也不会将一整个村子的百姓斩尽杀绝。敢采取这种酷烈手段对付百姓者,要么跟怀州孟家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要么是毫无人性的化外蛮族。而眼下无论契丹人、吐蕃人还是党项人,跟怀州都隔着数千里之遥。
“屠村!他们先是威逼刘刺史献城,刘刺史不肯,他们就紧邻西门的两个村子里头的百姓全抓出来,当着满城将士的面儿给屠杀殆尽。他们还说,还说这只是警告,如果沁阳城三天之内不开门投降的话,他们,他们接下来每隔一天,就屠掉一个村子!”信使们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惊慌,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韩将军,就您的人马离怀州近了。如果您不去,沁阳城内城外二十万父老乡亲,就活不下来几个了!”
“他们打得谁家旗号,带队的头领是谁?规模呢,大概有多少兵马?你们不会只跑到我这里搬救兵吧?旁边的河中节度使那,还有南岸的汴梁和归德军……”韩重赟听得火冒三丈,强压着杀人的冲动继续刨根究底。
“没旗号!队伍规模也不算大,顶多七八千人的样子。但,但队伍里有很多,很多人是契丹胡虏!”一名信使被问得着急,瞪着通红的眼睛交待、
“可能是契丹人,也可是强盗假扮的契丹人。我们没弄清楚!”另外一名信使怕吓坏了韩重赟,赶紧出言补充,“皇上御驾亲征,汴梁城内只有禁军,没圣旨不能出城。归德军眼下跟着高帅一道出征邺都,留守老营者全是辅兵,不可能救援怀州。至于河中,河中赵节度被皇上召去身边了,军中没有人做主,也发不了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