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让大夫人受不了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口一个‘大伯母,的称呼自己,这一声声的呼唤,仿佛利刃一刀刀的割在她的心口,只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大夫人无力的跌坐在榻上,一手撑着矮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萧南却不想让大夫人有喘息的机会,她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对崔幼伯‘耳语,:“我看大伯母的情况不是很好,郎君命人去请太医吧。”
崔幼伯看到大夫人如此愤怒的样子,很是担心一边点头,一边疑惑的问:“娘子,方才你同阿娘说了什么,她竟这般生气?”
崔幼伯的语气并不是兴师问罪,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萧南继续‘耳语,,语气中带着困惑:“我也不知道呀,我就将咱们即将返乡的事儿回禀了大伯母,可不知为何,大伯母听了竟勃然大怒,还说不许出行要让长生留下。我知道大伯母心疼长生,可咱们这次是送阿婆回乡安葬呀,长生是阿婆的重孙,怎能不去。”
萧南很委屈的将刚才与大夫人的对话简单描述了一遍,最后道:“唉,大伯母心疼晚辈我也明白,但孝字大如天呀,长生虽小,也不能让他在这上面有亏。”
崔幼伯听了萧南话,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他了解阿娘,阿娘最疼他,爱屋及乌,也很喜欢长生。
如今听到长生这么小就要跟着父母远行,阿娘肯定心疼不舍,但娘子说的对,送阿婆返乡,是孝义大事,长生再年幼,也必须跟随。
不过,为了不偏听偏信,崔幼伯还是扭头看了看王氏。
王氏迎上崔幼伯询问的目光,微微颔首,表示萧南所言不虚。
她可不是为了逢迎萧南而撒谎哦,因为萧南说的确实是事情,只不过她只说了大夫人如何如何说,并没有谈及自己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崔幼伯知道萧南说了什么,也不会怪她,毕竟萧南说的每句话都有理,每个字都没错,官司打到老相公那儿,也是大夫人输。
王氏脸上挂着微笑,但心里却暗暗佩服萧南:不管两三年的功夫,萧南竟有这般长进,挤兑郎君生母还挤兑得理直气壮,最后连郎君听了都站在她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