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婆子借口道:“我知道,你阿兄从了军有了官职,你便以为自己也是官家小娘子。但是,阿槿,不是我说你,做人要守本分。尤其在主家面前,你更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等阿槿再出口辩驳,两个婆子便挟着她往角门走去。
旁边围观的人听了两个婆子的话,这才恍然,哦,原来是被放籍后出息了客女,想回主家摆谱呀。啧啧。还真是数典忘祖的东西,有了好日子就忘了主人。
彼时,世人对于主仆的观念还是很重的,否则唐律疏议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关于放籍奴婢的规定了。
亲见崔家也有了这种背主的奴婢,众人摇头不已的同时,也暗自感叹:唉,真是人心不古呀,连士族家的奴婢也开始这般不守规矩。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阿槿没想到事情竟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很快她又高兴起来,毕竟她顺利回到了崔家,避免自己常年苦守长寿坊的命运,不是吗?
看着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甬道。阿槿心中难掩得意,她,阿槿,又回来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心的找人炫耀,便听到了一个让她险些死过去的噩耗――令平小郎君去了!
而事实上,阿槿也华丽丽的晕倒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生母的私心,人为的成了早产儿。
在赵妈妈等仆妇细心照顾,以及大量珍贵药材、果蔬的滋养下,好容易熬到了两周岁,却还是没能活下来。
望着儿子消瘦、青白的面庞,崔幼伯的心就像被什么紧紧攥住一样,害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诚然,他对这个孩子,并不如对阿沅、长生那么好,但这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呀,而且还是长子。
当年阿平出生的时候,他也曾期盼过,他也曾亲手抱过……这可是他的儿子呀,与他血脉相连的挚亲。
虽然崔令平自出生那日起,便有太医说他活不长。但百日、周岁、两周岁,他都熬了下来,偏偏熬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
萧南自做了母亲,变得格外心软,尤其见不得与自家女儿同龄的小孩子受苦。
如今亲眼目睹了崔令平的离去,让她多少有些难过,甚至暂时忘了这个孩子是她的仇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