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该用朝食了。”
一个身穿绿色丫鬟服侍的小丫头端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一进门,便看到小腹微凸的木槿,正伏在书案上写着。
小丫头年纪不大,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听她的语气和神态,也不似崔家的家生子。
至少,崔家的家生子绝不会称呼木槿为‘娘子’。
木槿似是没有听到小丫头的招呼,仍低着头继续写信。好一会儿,她足足写了四页纸,每一页上都是一行行娟秀的小楷——这还是崔幼伯手把手教的呢,若是让严谨的崔守仁看了这字迹,定会火大,继续押着崔幼伯在祠堂陪祖宗。
写完信,木槿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别字后,这才的将纸叠好,放入信封封好。
门外,小丫头没有木槿的命令,她也不敢擅入,双手打着颤的托着食盒,好容易看到‘娘子’做完了正事儿,这才又小声的提醒,“娘子,时辰不早了,该用朝食了”
但木槿仍旧恍若未闻,闷头忙着的事儿。
她先是起身从榻边的衣柜里取出一件紫色的圆领襕衫,的平铺在榻上,衣服做得很精致,针脚密实,领口、袖口处各用深紫色的绣线绣了两指宽的鸟兽花纹。
葱白玉手轻轻抚过袖口处的花纹,木槿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神情,唇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只是,这种笑容并没有延伸开,很快的,木槿许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俏丽的脸上阴云密布,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她很有可能将手里的襕衫撕破。
长长的叹了口气,木槿将襕衫叠好,的方子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漆盒子里,随后又从绣篮里挑出两个新制的荷包一并放了进去。
最后,她又把信封放在衣服上,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合上盒盖上的铜扣,拿了一把小巧的铜锁锁上。
“你进来吧。”木槿头也没抬,淡淡的吩咐道。
“是,娘子。”小丫头嘴上恭敬的应着,心里却暗骂不已,真是个恶妇,明明听到了我的话,却一声也不吭,难怪被夫家放逐到这里来。
“你把这个交给管家,让他交给我大兄。”木槿拍拍盒子,吩咐道。
小丫头将食盒放在食案上,快走几步来到榻前,看了看那盒子,却并没有接过,也没有答应,只是故作为难的搓着手。
木槿撇撇嘴,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心,该死的贱婢,每次做事都要好处,难怪一辈子都只能在这破地方当差。
但她现在还在人家的屋檐下,心里再气恨,该低头的时候也要低头呀。